吵架

两人一路无语回到顾园，王妈看着跟在后面茫然失措的顾易中，悄悄把海沫拉到厨房。

“太太，你和先生吵架了”王妈打探道。

“没有呀”海沫否认。

“我看先生一脸挫败，还以为你和他生气了呢”王妈看了看外面确定顾易中不在外面后，神秘兮兮地凑近海沫说道“我前两天去营造社看到那个唱昆曲的刘青青去找先生，虽说先生对太太你是情深义重，可是奈何不住外面总有阿猫阿狗惦记先生，要我说你和先生赶紧要个孩子，有个纽带拴着男人的心就不怕外面那些花架子了”。

“王妈”海沫哭笑不得娇声道。

“真的，太太你不要不上心，这男人呀最受不住诱惑，特别是像刘青青那样的，一看就是个妖精”王妈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开导海沫。

海沫无奈地摇头失笑。

王妈继续拉着海沫细聊，她最近找隔壁的陈婶寻了个郎中，说是看妇科的专家，她让海沫寻个时间去看看。

海沫看着王妈如此关心执着地为自己谋划，既感动又有点啼笑皆非。

傍晚的不快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海沫用完晚饭依然如故地躺在书房的躺椅上看从书馆带回来的《乌托邦》，顾易中如往常一样看似在钻研《营造法式》。

“顾先生，你说一个立志创造平等、自由的进步青年，会信奉国民党那套吗”海沫问询。

“国民党？怎么可能，你看看他们的所作所为，派系斗争、官僚主义积重难返，所谓的三民主义也不过是表面文章”顾易中嗤之以鼻。

海沫听了顾易中的话若有所思，诚如顾易中所言，那一个喜欢乌托邦，渴望平等的人为什么会栖身于保密局那样牛鬼蛇神齐聚、乌烟瘴气的地方呢？难道，林楠笙和曾经的顾易中一样，只是虚与委蛇。

海沫不禁怀疑起林楠笙的身份。

顾易中盯着陷入沉思的海沫，幽幽地问道“国民党还有这样的进步青年？”

“嗯”海沫想了想，把下午图书馆发生的事情和顾易中详细地回溯了一遍。

顾易中越听脸越黑，这明明就是登徒子搭讪的戏码，偏偏海沫还当回事地认真研究。

“书娟”顾易中直呼海沫真名，“你很在意林楠笙？”

“没有呀，我只是觉得他身上没有苏三省身上的阴狠劲”。

“不是每个坏人脸上都写着我很坏的”顾易中调侃。

“可是以前90号的特务脸上都写着我很坏”海沫反驳道。

“不早了，睡吧”顾易中叹了口气从海沫手中抽出《乌托邦》放到书架上。管他林楠笙、苏三省还是谁，顾易中完全不想和海沫研究讨论其他男人，特别是这些不怀好意，觊觎海沫的男人。

“王妈晚饭时和你嘀咕什么？”顾易中摘下眼镜好奇地问。

“没啥”想到王妈的话海沫耳朵瞬间染上绯色，她回避似的朝床走去。不过想到王妈提起刘青青的事情，海沫存心逗弄一下顾易中，她又折返回顾易中前面说“顾先生，听说你最近和刘青青走得很近”。

“不是你想的那样”原来王妈是嚼舌根刘青青的事情，顾易中慌乱地解释道。

“你不用和我解释”海沫打断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毕竟我们现在在外人看来是夫妻，你还是注意点，不然我太难做了”。

顾易中看着眼前嬉笑欢言的海沫，突然长手一勾，将海沫揽入怀中沉声道“那么请顾太太也尽职尽责一点，谁家太太见到丈夫和外面的莺莺燕燕周旋如此淡定从容，不拈酸吃醋呢？”

“你管好你自己吧”海沫羞愤地推开顾易中疾步钻进被窝，拉下床幔。

顾易中看着厚厚的床幔，挫败地摸了摸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