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血融在一起了!”
“真的是大小姐!”
众人或欣喜或怜悯地看着她。
大小姐虽然回来了,可如今是林芳宛掌家,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我就知道,是我的止儿!”姜淮与抹了把眼泪。
继而,他携起姜止的手,看了又看,“长大了,也瘦了,告诉爹,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姜止跪了下来,郑重向他拜了一拜,“爹,当年女儿被人贩子拐走,辗转卖了几回,女儿前些日子才找着机会逃出来。”她边哭边道,身子微微颤着,模样看起来实在可怜。
“该死的,我的女儿也敢拐!”姜淮与扼腕,“止儿,你放心,爹一定会为你做主!”
“怪不得这么像妹妹,止儿,你受委屈了。”林芳宛也过来给她擦泪。
这林芳宛与姜止生母眉眼相似,姜止看着她,百感交集。
“爹,我娘呢?”
这一问让姜淮与又愧疚了几分,“当年你走失后,你娘思虑过重,生了一场重病,没多久就去了。”
姜止几乎站立不稳,“怎么可能,我走的时候,娘明明还好好的。”
“止儿,你母亲走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节哀吧。”
姜止看向他,他另有了夫人,那死了十年的发妻,在他眼里又算什么?
姜止淡淡道:“我想祭拜母亲。”
尽管早就知道了结果,当祠堂大门打开的那一刻,姜止的心还是被狠狠扯动了。
牌位上“姜夫人”三字明晃晃地写在那里,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姜止缓缓跪下来,向姜夫人磕了三个头。
“娘,止儿来看您了,您为什么不等等止儿,怎么忍心丢下止儿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啊。”
“娘,您睁眼看看止儿,止儿已经长大了,止儿还没见到娘亲呢,娘亲,止儿都快忘了您的模样了,黄泉之下,您可觉得冷?您看,止儿已经回来了,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姜止泣不成声。
余光瞥到姜淮与的神色,她眼里闪过一抹明媚之色。
是啊,这么多年了,爹还记得娘吗?她今日就是要父亲想起母亲来,只有这样,他才会对自己这个女儿心存愧疚。
刚才那番说辞,也是她编好了的,如果让将军府的人知道她曾被人养为药人,父亲定然容不得她!
至于这些年……
姜止脑海里飞速闪过那些血腥残忍的画面。
惨叫声日日不绝于耳,尸骸遍野,可是,那些恶魔没有一个心软!而这一切都是天师做的!
天师预测国运,很得圣上器重,轻易奈何不得。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肆无忌惮杀害那些无辜的女子。
他花费十年,只为培养出百毒不侵,活死人药白骨的药人,去圣上面前邀功。
可惜,这些年他只培育成功一个药人,那便是她。
林挽月的母家是医药世家,母亲早年身体不好,自小用药养着,许是这个缘故,姜止的身体异于常人,经受住一轮又一轮惨无人道的折磨,活了下来。
姜止的拳头不禁握在了一起。
这笔债,她会替自己和那些无辜的姐妹讨回来!
“唉!”门口,姜淮与叹了一声。
林芳宛眼里闪过一抹怨毒,姜止刚才这一出不是故意勾起将军的回忆吗?原本这么多年,林挽月在将军心里的地位已经淡了,可姜止这么一说,将军又会蒙生愧疚。
林芳宛暗暗掐了把手心。
这个姜止,可不是省油的灯。
姜止被安排在了沐风阁居住,姜淮与派了个丫鬟给她。
“奴婢见过大小姐。”丫鬟给她行礼。
姜止看了丫鬟几眼,眼里都是陌生,丫鬟也盯着她看,忽然,丫鬟眼里涌出泪花。
“小姐,您不记得奴婢了吗,奴婢是自小伺候您的贴身丫鬟佩儿啊。”
“佩儿?”姜止走失的那年才七岁,身边一直有个贴身丫鬟,便是佩儿。
姜止想起了以前,与佩儿拥在了一起。
“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小姐您都不知道,夫人走了以后,林芳宛有多嚣张!”
佩儿因为是先夫人的人,受了不少排挤,林芳宛让她做的都是苦活。
姜止拿过她的手一看,佩儿的手上满是老茧,这是常年干活留下的。
姜止一阵心酸,“怎么说,你也是娘的人,她怎么能这么对你。佩儿,我回来了,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对了佩儿,我娘是怎么死的?”
姜淮与的话,她不大信。
母亲身体一向健朗,怎么就会没了。
佩儿眸光黯然:“小姐,夫人,的确是病死的。”
姜止便了然了。
这厢主仆二人刚叙完旧,就见张嬷嬷来了,张嬷嬷眼睛都是朝天上看,显然没把姜止放在眼里。
“大小姐,将军,夫人有要事让你过去。”
姜止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沐风阁不是她原来的院子,偏僻狭窄,哪里是嫡女的待遇,就是府里的妾室,也不该住这样的屋子。
“小姐……”佩儿有些担心,那林芳宛不是善茬。
姜止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我去去就回。”
“大小姐,您可快些,将军和夫人可都等着您呢,您在外这么多年,应该没那么娇气吧。”张嬷嬷语气不耐烦道。
“你怎么说话呢,这可是大小姐!”佩儿看不惯她这么欺负小姐。
“哎呦喂,老奴就是这么说话,有意见找夫人说去呀!”张嬷嬷仗着是林芳宛的贴身嬷嬷,压根儿没将姜止放在眼里。
她如今刚进府,与人闹起来,众人便当她不容人,姜止耐着性子道:“我这就随嬷嬷前去。”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府里是夫人当家,可不是您的母亲,大小姐,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