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如期而至。
姜语柔一早就由丫鬟婆子簇拥着精心打扮起来。
姜语柔看着头上华贵的装饰,嘴角噙起笑意。
她终于等到扬眉吐气的这天了,日后她是尊贵的皇子侧妃,看谁还敢轻视她。
只是,终归低了姜止一头。
姜语柔理了理头上的发钗,问秋葵:“我与姜止同时出嫁,父亲为我准备了二十抬嫁妆,给姜止准备的嫁妆是多少?”
姜止自诩比自己高贵,但现在她们都是嫡女,嫁妆上不应有差别。
秋葵道:“大小姐的嫁妆也是二十抬,只是……”秋葵犹豫。
姜语柔不耐烦:“只是什么?何时学的吞吞吐吐了,还不快说!”
秋葵这才道:“先夫人的嫁妆,将军也给了大小姐做嫁妆。”
当年林家家底雄厚,林晚月身为嫡女,嫁妆比庶女丰厚许多,林大夫又是极宠爱嫡女,给她的嫁妆是整整十抬。
“二十抬再加十抬,她岂不是比我多?”
姜止的嫁妆将近比她多了一半,这怎么能让她服气?
姜语柔当即摔了发钗,去找姜淮与。
姜淮与还在与林芳宛准备婚礼事仪,见她进来,林芳宛上前关切道:“语柔,都要出嫁的人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姜语柔该先行礼。
姜语柔自觉已是侧妃,按规矩她比姜淮与地位高,自然不用再向他行礼。
姜语柔一把拂开林芳宛的手,质问姜淮与:“同样是嫡女,父亲为何偏心长姐?”
姜淮与不解,他平日都是向着语柔,哪有偏心止儿?
“语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止的嫁妆是三十抬,凭什么我的只有二十抬?”
姜淮与解释:“你嫁过去是做侧妃,止儿是正妃,按规矩你的嫁妆会比止儿少,可我念着你们都是我的女儿,给你们的嫁妆都是二十抬,至于止儿的三十抬,其中有十抬是她母亲的嫁妆,理应归她所有。”
姜语柔不满:“我也是姜家嫡女,先夫人的嫁妆,也该有我一份,父亲做事未免也太偏颇了。”
姜淮与难以置信,母亲的嫁妆只能归自己的儿女所有,林挽月只有止儿一个亲生女儿,所以嫁妆给她,语柔竟觉得挽月的嫁妆也是她的。这未免太过无耻。
姜淮与愤怒地指向林芳宛:“你的母亲在那儿,要嫁妆,找她要去!”
林芳宛脸皮一跳,她原本是想给语柔准备嫁妆的,可她那点银子,是要留着他们母子日后榜身的,语柔嫁的是皇室,少了又拿不出手,她这才没给。
原以为语柔有了二十抬嫁妆也就满足了,没想她还是觉得不够。
这次,就连林芳宛也觉得语柔太不懂事了,她怎么就不替自己和弟弟着想。
林芳宛拉着姜语柔的袖子:“语柔,大喜的日子,不要胡闹。”
姜语柔还没见姜淮与发那么大的火,一时也有些吓着了。
可是一想到姜止的嫁妆比她多,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都是姜府嫡女,她的嫁妆却比姜止少,以后她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她一把甩开林芳宛:“娘,您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您以前要受先夫人的压迫,现在还要女儿矮她的女儿一头吗?”
姜淮与听到这些话,心里无比难受。
这些年他自觉没有亏待林芳宛母女,语柔却有这么多的怨言。
姜语柔一步一步走到姜淮与跟前:“父亲,女儿只想要和长姐一样的嫁妆,女儿有什么错?父亲若是不给,今日我就不嫁了!”
这是皇上赐婚,岂能儿戏?见她如此任性,姜淮与着实气着了。
要嫁的是她,不嫁的也是她,她到底想怎么样?
“随你。”姜淮与留下这句话,愤然而去。
“娘?”见他走了,姜语柔急得直跺脚,挽着林芳宛手臂:“您快跟父亲说说啊,他这不是要我难堪吗?”
想到姜语柔刚才只替自己考虑,完全不考虑她,林芳宛觉得失望。
自己怎么就把语柔养成了这般自私贪婪的性子?
被她催得狠了,林芳宛抬手一巴掌打在姜语柔脸上:“你闹够了没有!”
姜语柔懵了,娘不是第一次打自己了,今日是自己的大喜之日,她怎么舍得打自己?
“娘?”姜语柔泪眼朦胧,满眼疑惑。
她最信任的人只有母亲,一直以来,她一直觉得母亲是最爱自己的。
林芳宛悲愤哭诉:“我怎么就把你养成了这般泼辣无理的性子?语柔,我什么时候说过,妹妹的嫁妆是你的?母亲给你的,难道还不够吗?要不是母亲在你父亲跟前替你说话,你能得二十抬嫁妆吗?你就一点活路都不给母亲和弟弟留吗?”
姜语柔懵了,一瞬间好像一切都是假的。
父亲的疼爱是假的,母亲的好是假的,为她盘算也是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和弟弟。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可是母亲,姜止她的嫁妆比我多,我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的。”
她恨,为什么姜止要回来,抢走她的长女名分,抢走她的太子妃之位,现在又抢走属于她的嫁妆。
为什么她要活着回来?
林芳宛情绪平复了些,终究这是自己的女儿,林芳宛抱住她:“谁让娘是姨娘出身呢?语柔,咱们从出身就矮了她们半截,所以你要争气,成为太子妃。”
姜语柔虽气愤母亲的做法,但说到底她只有母亲一个依靠,撕破脸对谁都不好。
姜语柔含泪点头,几乎咬碎银牙:“我一定会成为太子妃,狠狠把姜止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