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贵妃刚才都是在做样子,她不会看不出来姜语柔的异常。
燕贵妃冷着脸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早上来的时候,姜语柔的手还好好的,怎么片刻功夫,手就伤了?
这可是大好的表现机会,自己费心替她求来,她反而不珍惜,白白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心意。
姜语柔刚才狠心弄断指甲,现在还疼着,她哪敢说实话,垂眸道:“臣妾今日第一次见这么多贵人,一时惊慌才……还请母妃恕罪。”
那姜止泰然自若,姜语柔一个自小教养的贵女,竟然害怕这种场面。
燕贵妃大失所望,但到底是自己选的人,她也不能就此否决了。
她起身走到姜语柔身边,把姜语柔的手抬起来,姜语柔的手伤得惨不忍睹。
“青茉,把本宫的伤药拿来。”
姜语柔受宠若惊,燕贵妃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
她眼中的惊异之色燕贵妃都看在眼中,燕贵妃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进了宫就是自家人,轩儿还小不开窍,我这个母妃疼你,你可莫要辜负了本宫的期望。”
燕贵妃眼里的野心,姜语柔瞧得清楚。
自己何尝不是有这样的野心。
她是燕贵妃翻盘的机会,燕贵妃母子也是她翻盘的机会,她们不过各取所需。
元轩那个不懂风情的,白白糟蹋了自己,她自栩样貌才情不输他人,元轩早晚会对她动心。
“多谢母妃疼爱。”
青茉取了药来,燕贵妃亲手替她抹上。
随后,燕贵妃让青茉拿了只玉镯来,这只镯子与姜止那只不同,是一只染血带血丝样的血玉镯。
身为姜家嫡女,姜语柔自是识得这玉镯的价值的,这镯子比姜止那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燕贵妃想到姜语柔因姜止得了玉镯而不高兴,才拿出了这只。
燕贵妃徐徐道来,“太后有玉镯送给太子妃,你是母妃的儿媳,母妃这镯子是当年皇上给本宫的定情之物,现下母妃就送给你。”
燕贵妃亲手将镯子给她戴上。
姜语柔惊慌:“母妃,使不得,臣妾不过是侧妃……”
姜语柔也是在试探,在燕贵妃心中,她是怎样的存在。
燕贵妃没有犹豫地把镯子给她戴上了。
“傻孩子,事出有因,才委屈你做了侧妃,正妃之位,本来就是你的啊。将来时候到了,本宫会让轩儿把你扶正。”
燕贵妃再度向她抛出橄榄枝,如果元轩继位,她的好处是可见的。
姜语柔想到,燕贵妃才是皇上的青梅竹马,只因皇后的到来,才迫使她屈尊做了贵妃。燕贵妃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是不可低估的。
姜语柔心花怒放,她原以为自己此生只能居于人下了。
“母妃说的是真的吗?”
燕贵妃话中带着阴柔:“本宫说话,从无虚言,只是语柔,你也知道,本宫势力薄弱,若能得大将军相助,此事指日可待。”
父亲最宠母亲,最疼自己,这有何难。
姜语柔满口答应,“母妃放心,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
……
从太后处出来,姜止便打算回东宫了,谁知姜语柔横穿出来,姜止顿住,“本妃记得,皇子殿在南边,二妹妹怎么走到这边来了?”
姜语柔这是刻意过来的。
姜语柔抬手,展示出那只血玉镯。
姜止立刻猜到这是燕贵妃给她的,姜语柔故意来自己跟前炫耀。
一只镯子,也值得!
“这是贵妃娘娘刚才赏本妃的,长姐有的,本妃也有,甚至比长姐的还好。”姜语柔无比得意。
“那就恭喜二妹妹了。”
姜止不欲与她纠缠,多说无益。
姜语柔又拦过来,“长姐急什么,咱们姐妹同日进宫,妹妹还有许多话要与长姐说呢。长姐难道不愿陪我吗?”
姜语柔自顾自挽上姜止手臂,好似怕她跑了一般。
御花园种植的都是名贵花种,此时有不少已经开了,格外好看。
姜语柔挽着姜止往荷花池边走去,“长姐瞧这御花园的荷花与咱们府里的很是不同呢。”
姜府荷花池中的荷花都是粉色的,而御花园中的,部分竟是紫色,还有双株荷花,煞是好看。
姜止与其说是被她挽着过去的,不如说是被她扯过去的,手臂被她扯得生疼。
姜止再好的脾气也忍无可忍,她一把甩开姜语柔的手,“二妹妹究竟想做什么!”
她与姜语柔哪儿来的什么姐妹情可叙,若真是有,那也只有仇怨。
姜语柔瞧着姜止的衣裳,只觉十分刺目:“长姐身上的这身衣裳当真好看呢,太后不喜妖艳妆扮,长姐早就知道吧,长姐为何不告诉我,害我被太后厌恶。”
姜止蹙眉,“姜语柔,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与太后不过见过一面,哪里知道她的喜恶?
“姜止,别装了,你就是想看我出丑,你做到了,你很得意吧?我今日受辱,都是你害的!”
姜语柔朝她走近,神情若疯。
姜止大约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姜语柔,你疯了?”
姜语柔将她逼向池边,一手推来之时,姜止一个反身,到了远些的地方,姜语柔不甘心,又来推她,推来攘去之间,竟然双双坠河。
“救命啊!”
池水淹没口鼻,窒息之感袭来,姜止一阵恐惧。
她不会游泳!
姜语柔看起来也不会,还把自己拉下来,她这是找死不成?
姜语柔把她往下压的同时高喊:“殿下救我!”
姜止才看到,不远处是元轩走来。
怪不得她那么果决地拉自己下来,原来是有了救命之人。
她料定了二皇子会救她,所以才毫无顾忌。
而自己,难道就要命殒于此?
她经过多少的波折,受了多少的欺辱,才苟活到了今日。
怎么能够就这么死了?
极大的不甘袭来,姜止拼命往上浮,就见元轩纵身而下,未几,一人将自己捞中,往岸边游去。
姜止喝了太多的水,意识已经不大清醒了,那人按着自己,将她腹中的水挤了出来,身后是湿漉漉的姜语柔,瞪大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姜止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