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只是到门口就回来了,姜止疑惑,“怎么了?”
“殿下说不用去了,回门礼他已经准备好了。”
姜止出门去看,元佑准备了满满两车的回门礼。
见她出来,元佑笑道:“阿止,明日回门我必不会让你失了面子。”
“殿下,这会不会太奢侈了些?”
姜止料想到的,也就是些寻常回门礼,元佑这该不会是把大半个东宫都搬空了吧?
“本宫的太子妃回门,怎可寒酸了?当然要符合你的身份。”
姜止内心:其实也用不着这么破费,祖母她老人家用不了这些,拿回去也是便宜了姜淮与夫妇,倒不如把银子给了我。
当然,这些话姜止没有说出来。
“阿止,这是礼单,你来看看还缺些什么,我再去准备。”
姜止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礼物,元佑花费了不少。
姜止呵呵一笑:“殿下,这些够了,父亲想必会高兴的。”
元佑今日一早就去准备,回门之日,必不能让她委屈了。
“还叫我殿下吗?咱们已经成亲了,怎么还这么生分?”元佑期待地看着她。
这是要她改名?
还真有些不习惯。
姜止清了清嗓子,“佑……”姜止做不到像和月一样唤他太子哥哥,那样太亲密了,显得刻意,她少与男子接触,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我喜欢!”姜止还没说完,元佑立刻确定道。
“佑……”还没人这么称呼过他,独一无二的称呼,由她唤来最为合适,除了她,也无人有资格这么称呼他。
姜止的迟疑,却不想被元佑拿去用了,看他欢喜的样子,不就是一个称呼吗?他既喜欢,就给了他吧。
见姜止没反对,元佑更欢喜了,携着姜止进了殿。
……
翌日一早。
佩儿给姜止打扮起来,今日回门,势必要穿得隆重些。
姜止换上了一件竖领对襟宫装,臂挽朱色披帛,发髻梳成了高椎髻,簪上玉兰木簪,唇上是朱红口脂,整个人端庄秀丽。
“阿止……”元佑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姜止。
她静坐于妆镜前,镜中的容颜有些朦胧之色,佩儿在身侧给她梳着青丝,时光仿佛慢了半拍,元佑停了下来,生恐走一步,就破坏了这美景。
她生得甚美,华衣美服都只是陪衬,唯有她才是主角,叫人见之不忘。
姜止收拾好了就起身,见元佑立在殿中,他今日着月白锦袍,内搭玄色中衣,衣服上绣着腾云祥纹,赤金色发冠上点缀着珍珠。
他长身而立,背脊挺拔,面庞俊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动人心魄。
姜止竟有片刻的悸动。
但只是片刻,姜止就平复好了心情。
姜止,这不是你该想的。
为了缓解尴尬,元佑没话找话,“那个,我来问问,还有什么要添置的。”
“殿下准备得如此妥当,哪还有需要添置的地方,这就出发吧。”
元佑点点头,紧跟着姜止出来。
佩儿在后面瞧见,殿下居然在偷瞧小姐,还时不时地傻笑,殿下这是疯魔了不成?
东宫到姜府不过半个时辰的车程,姜止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街市上小贩吆喝声不断,少女停留在摊前挑选发钗,卖冰糖葫芦的沿街叫卖。
见姜止嘴角的笑容,元佑就知道了。
他叫了钦羽过来,吩咐了他几句,只见钦羽朝人群中去了。
突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一红衣女子掀开帘子怒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二皇子的马车也敢挡!”
周围人纷纷让开去,小声议论这是谁这么跋扈。
得知这是姜府二小姐,便也不足为奇了。
姜家自身的门楣就不低,姜府两位嫡出小姐都嫁进了皇家,姜家的势力如日中天,谁敢得罪?
只是这姜二小姐,也太无礼了些。
元佑自是瞧见了这一幕。
“是你二妹,是否要上前问几句?”
那日她害自己受了风寒,今日又这般急匆匆地回府,想是想彰显一番身份。
“随她去吧。”
姜语柔显然会先他们而去。
姜止到的时候姜语柔已经入座,她今日穿得喜庆,新婚已过,但仍是一身大红宫装,鬓发上是一支鸳鸯簪,倒有些刻意的意思。她身侧的元轩精神恹恹,神色厌烦,穿着简单灰色常服。
“今日回门,长姐怎么才来?”姜语柔挑眉道。
她今日故意穿得隆重,就是要把姜止给比下去。
她好说歹说,总算让二皇子陪着来了,就是装,她也要装得比姜止幸福。
姜止不慌不忙,“我与殿下都是按时辰过来的,二妹妹这么急,想必是思家心切。”
回门而已,你这么鬼急火燎的,难道是天塌了不成?
回门本不必这么急,姜语柔急着回来,就是要让众人知道她的身份不同了,她如今已是皇子侧妃,不日,就会是正妃。
姜语柔抱着责备她的心思,不想被她怼得无言以对,一时脸羞得通红。
新妇着急回家,把夫家置于何地?
林芳宛也有些不满的意思,语柔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失了分寸,她与二皇子到底如何?
“长姐既然已经出嫁,也该给母亲敬一杯茶。”姜语柔再次出言。
母亲是长辈,她这个做女儿的,难道不敬长辈,她今日,定要好好给姜止立立规矩。
旁边的丫鬟立刻端来茶水,看来是早有准备。
姜止明知是刁难,却也没有拒绝。
“当然,姨娘是母亲的姐姐,于情于理,我都该敬姨娘一杯的。只是这茶,姜止只能先敬过母亲,再敬给姨娘了。”
元佑以为姜止会吃亏,正要阻止,但见姜止进退有度,不落下风。
他微放了放心。
林芳宛是妾室扶正,依礼她也要敬先夫人,所以姜止先给先夫人敬茶,也说得过去。
她把自己排在一个死人后面,让林芳宛很不舒服。
“罢了,我不过是姨娘,哪担得起大小姐的茶!”林芳宛面有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