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里，苏记得乔生过几次很大的气，每次都是好几天。
她那时还不明白。
一次是五岁的时候，秋天傍晚，在乔家，乔与苏一起玩水枪，乔母做个饭的功夫，他们两都湿了，怕孩子着凉，赶紧给两个孩子换了衣服。
苏父回来以后，苏也玩累了，吃饱了就回家了，等苏母回来（苏母是医生嘛，加班回来有点晚），苏都睡着了，苏母去看熟睡的苏，苏的脸色发红，明显是发烧了。
一量体温38度，连夜去医院。
第二天，苏父向幼儿园请了假，苏在家养病。
乔从幼儿园放学回来，苏正在院子里荡秋千，奶奶在照看她，看乔走过她家门口，苏赶紧用小奶音呼唤他，“哥哥快来！”
乔看了她几眼，低头走回家，苏撇撇嘴，哥哥怎么奇奇怪怪的。
苏问走在后面的乔母：“姨姨，为什么哥哥不理我？”
乔母叹气：“可能是有什么事让哥哥不高兴了，你别伤心，过会儿再来找哥哥玩。”
“哥哥不开心？”苏的眼睛里写满疑惑。
苏跟在乔母后面，进了乔家大门，乔一回头，苏就装作若无其事，“我可不是跟着你奥，我就是来姨姨这里逛一逛。”
乔默不作声地往前走，进了客厅，苏和乔母紧随其后。
“乔，妈妈做饭去了，你和妹妹玩一会吧。”
“知道了。”乔的声音闷闷的。
乔正从书包里掏作业出来，小苏已经走到他旁边，笑眯眯地伸出手，“哥哥，吃大白兔嘛？”
“小孩子才吃。”
“哥哥为什么不高兴？妈妈说吃了糖就会高兴的哟。”
乔接过糖果，“你现在好多了吗？”
“什么好多了？”苏一头雾水。
“你还生病吗？”
“我好啦！哥哥别担心，快吃糖，我特地给哥哥留的。”
乔剥开糖，“怎么样？”
“很甜。”乔露出小虎牙。
*
这是婚后的第三年。
某个周日，苏宅家享受时，钰买菜来了，她们两人在看宫斗剧，某乔和某裕在厨房做饭。
午饭时间，苏闻着鱼味，控制不住地干呕。卫生间里，钰尽心地帮她拍打后背，眼神却亮得惊人。
苏懵且害怕：“你这样看我，我感觉我像待宰的羔羊。”
“你会不会怀孕了？”
“应该是？”苏也在思考。
“下午就去检查，我的干女儿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在餐桌上的两个老爷们面面相觑，裕笑：“恭喜啊，你要当爸爸了。”
乔笑着：“我也很激动。”
*
两天后检查结果出来了，苏已有孕两月余，在家里的老人们听到消息都很激动。
到过年回老家时，挺着六个月的肚子的苏，在家里成了国宝。
两家一起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但对苏而言实在可怕。
“小苏，吃牛肉，吃排骨有营养。”这是乔奶奶。
“苏苏，多吃蔬菜。”这是乔母。
待到长辈们都发挥完时，苏碗里的菜已经堆得小山一般高，苏看向乔：太多了，这怎么办？
乔：稳住，等下我来解决。
多年后忆起那天，苏仍心有余悸，无他，长辈们的爱实在浓厚。
众人聚在一起聊天。
“是个男孩就好了。”这是乔奶奶，老人家想要个孙子。
“你老糊涂了，重孙女不贴心？”这是苏奶奶。
“重孙女我也照样疼，老姐姐别误会，我不是重男轻女，小男孩皮实。”乔奶奶解释道。
“奶奶，我们当然晓得咯，你给小宝贝做的鞋有男款也有女款。”这是苏苏。
*
乔正在帮苏洗脚。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苏问乔。
乔手中动作一顿，“女孩，她肯定像你一样好看。”
苏笑着：“我想着要是个男孩，就是翻版的你。”
“翻版的我也很帅不是。”
乔动作轻柔地帮苏擦脚，苏点点头，“现在就很帅，想亲。”
“呵~，”乔一声轻笑，“等会来找老婆索吻。”
说罢，他把洗脚盆端出去。
*
来年三月多，乔家添丁了，这一度让钰无奈，“没有小公主，只有小屁孩一个。”
苏安慰道：“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啊。”
“要不你和裕也抓紧生一个？没准就是女儿。”
“我们暂时不急。”
“还是挺急的，媳妇。”这是忍不住出声的裕。
乔也挫败，唉，没有香香软软的女儿，也罢，儿子也成，最多和他一样有点臭屁呗。
孩子的满月酒在老家办的，到处都充满欢声笑语。
小小乔名叫乔与苏，是孩子他爸起的，不为别的，就为表达对苏的心意。
如果小小乔以后有妹妹，估计妹妹会叫乔念苏。
故事不会停止，只暂时画上句号，这是结局，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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