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百里成风和百里洛陈纷纷走出侯府,去找百里东君。
只留下萧若风三人在正厅。
雷梦杀这次是真的疑惑了,“他不是和苏姑娘,白神医大半夜的踏过一次了吗,这又是搞得哪一出?”
“不一样的。”苏锦瑜说道。
“那晚马踏乾东是少年和朋友肆意风流,这次,少年只是想在乾东尽可能留下点回忆。”萧若风接着苏锦瑜的说到。
苏锦瑜惊讶的看向萧若风,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似乎在问,为何对方这么懂得自己的想法。
萧若风浅笑道,“每个少年人离开家乡总会不舍的,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我好像也干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我不是骑的马,具体是怎么做的,记不清了。”苏锦瑜无奈的撇撇嘴。
“不急,我们慢慢想。总有一天,能想起来的。”萧若风温柔的安慰道。
一旁的雷梦杀已经不想看这两人之间的暧昧了。
乾东城的城楼,总是带有一种西北独有的粗犷之气,在城楼之的最中央便有一座能够眺望整个乾东城的观景楼之中,百里洛陈,百里成风和萧若风正站在其中,望着白衣少年手持佩剑,身骑火红色的烈马,在乾东城的大街小巷里穿梭,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不断地流动着。
“真是一匹野性未消的野马啊。”萧若风感慨道。“世人千万,有的人就是这样,从军可将,苦读可相,练武可成仙,只需看他想做什么,而不必问他能做什么。”
“琅琊王殿下,我只有一个请求。”百里洛陈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独孙沉声道,。
萧若风转身作揖,恭敬道,“侯爷请说。”
“你此行的两个目的,一是西楚剑仙,是为朝堂,那第二个,带走东君,可否只为学堂。”
“只为学堂,不为其他。只要我在,没人可以动百里东君一根汗毛。我以性命担保!”萧若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答道。
乾东城城门已有百年历史,这里见证的数十万破风军凯旋而归,每天目送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今天,它要送别一个少年。
百里东君猛地一拉缰绳,停住火红的骏马,他拔出那柄不染尘,高高举过头顶,怒吼道:“天启!”
身后一直跟着百里东君的陈副将摘下头盔,泪水夺眶而出,他与身后十余名军士一同举起红缨长枪:“祝小公子学成而归!”
乾东城的人永远都记得这一刻,因为从这一刻起,小公子不再只是他们乾东城的小公子了,他踏出了这座城,真正的开始,经历这天下。
少年自乾东城开启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乾东城外,长亭边,苏锦瑜和雷梦杀并一众学堂使者等着萧若风和百里东君的身影。
“苏姑娘,你说他们怎么就那么慢呢?百里东君这小子非得在城里绕一圈再走。”雷梦杀十分无聊,“我想快点回天启,我想心月和寒衣了。”
“大概,因为百里要走了吧,他想多看看这座从小长大的城池吧!”苏锦瑜咽下嘴里的红枣糕,“你当初离家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吗?”
雷梦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因为我出身江南霹雳堂雷家堡嘛,雷家祖训便是不如朝堂。偏偏我又志在朝堂,想要守护家国安宁,所以我就被雷家堡逐出门了。我记得我当时可落魄了,一心想着要当个将军,让雷家堡好好看看。不过,后来遇到了心月,也和她生下了寒衣。”
“心月就是嫂子嘛?你还有个女儿?”苏锦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雷梦杀,
“怎么?剑心冢心剑传人李心月便是我夫人,李寒衣便是我女儿。苏姑娘,我可告诉你,我女儿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剑痴。”雷梦杀骄傲的说道。“要是我女儿看到你,我敢保证她会时时刻刻缠着你,毕竟你的剑术当属一绝。”
雷梦杀看到苏锦瑜刚吃完一块红枣糕,又拿出一块糕点,不由得疑惑道,“你从哪里弄得则么多吃的?”
“镇西侯府的厨娘给我的啊。之前我帮她搬了几趟东西,我这临走了,她就给我准备了好多吃的。”苏锦瑜眨了眨自己琥珀色的大眼睛。
此时,萧若风和百里东君从城门策马奔驰而来。
百里东君喊道,“锦瑜,走吧,咱们就去那天启城。”
“好啊,走!”苏锦瑜笑着应道,也开始策马飞奔。
“你们两个慢点。”萧若风在两人身后笑着喊道。
当一行人经过最后一层的山岗,百里东君突然勒住马,停了下来。他转身望去,很久都不曾离去,苏锦瑜便陪在他身边。
这两人一停下,马车里的雷梦杀和萧若风也随即掀起车帘走下了马车。
雷梦杀顺着百里东君的眼神望向远方,恍然大悟道,“是了,跨过这座山岗就再也看不到乾东城了!”
两人都没有再次上前,而是把空间留给苏锦瑜和百里东君。
从山岗上看去,乾东城就像一个小小的棋盘,纵横交错,百里东君一只手掌就可以把整座城池覆盖。
“小时候,我觉得乾东城很大,有许许多多新奇的东西,我几天几夜都逛不完。后来,我长大了,我又觉得乾东城也不是很大,若我策马狂奔,不到一日,我便可以从城东跨到城西。所以,我拿了一张地契,去到了柴桑城。可现在,我却觉得乾东城太小了,小到我再走远一点,我就看不见了。可是这次,却舍不得离开这座城池了。”
“锦瑜,我还能再回来吗?”百里东君下意识地问道。
“那你想回来吗?”
“想,世间之人,谁不想归家啊!”
“那便能,哪怕有再多的困难,也能回得去。”
只是,两个人下意识地故意忽略了虽故地依旧,但斯人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