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凡推开“听风书店”的木门时,风铃叮当作响。孟听正蹲在书架前整理旧书,米白色的毛衣沾了点灰尘,听见动静抬头,眼里瞬间漫开笑意:“今天怎么这么早?”
温以凡把伞靠在墙角,目光扫过熟悉的店面。这家开在老巷里的书店是她们毕业后合开的,孟听负责选书,她管账目,书架第三层永远留着温以凡最爱的侦探小说,收银台抽屉里藏着孟听爱吃的柠檬糖。
“提前下班,顺道买了你要的宣纸。”温以凡把纸卷放在柜台上,瞥见孟听手边摊着本泛黄的诗集,页脚有她熟悉的折痕。那是高中时她落在教室的书,后来孟听拿着书追了她半条街,额角沁着薄汗,说“少了它,你晚自习该坐不住了”。
正想着,有顾客询问散文类书籍,孟听立刻起身引路,声音温和又耐心。温以凡倚在柜台边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高三那年的雪夜。她发烧在家,孟听踩着积雪来送复习笔记,围巾上全是雪粒子,却把笔记揣在怀里护得温热,还带了杯滚烫的姜茶,说“喝了就不冷了”。
傍晚顾客渐少,孟听泡了两杯桂花乌龙,在温以凡对面坐下。“下周同学聚会,去吗?”她搅了搅茶里的桂花,“他们还问咱俩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形影不离。”
温以凡笑了,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大学时她们分隔两地,孟听总会算好时间,在她考试周的每个清晨发来加油信息,放假回来必带她最爱的那家老字号糕点。有次她兼职晚归被雨淋了,孟听隔着一千多公里,连夜叫了外卖送姜茶和感冒药,视频里皱着眉叮嘱她好好休息。
“去啊,”温以凡抬眼,撞进孟听含笑的眼眸,“得让他们知道,我们还是老样子。”
关店时已近深夜,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投下暖黄的光。孟听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上周路过饰品店看到的。”
是枚银质书签,刻着细小的雏菊——那是温以凡最喜欢的花,十七岁生日时孟听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就是雏菊盆栽。温以凡捏着书签,指尖微微发烫,眼眶也跟着热了。
“怎么了?不喜欢?”孟听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温以凡轻轻抱住。
“喜欢,”温以凡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孟听,有你在真好。”
这些年身边人来人往,有人羡慕她们的默契,有人不解她们的亲密,可只有温以凡知道,孟听早已是她生命里的光。是她失意时的靠山,得意时的底气,是每个平凡日子里,只要回头就一定在的人。
孟听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从前受了委屈的小丫头:“傻瓜,我一直在。”
晚风穿过老巷,带着桂花的香气。温以凡收紧手臂,心里无比清晰:这世间有千万种遇见,可只有孟听,是她独一无二的答案,是旁人再好也替代不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