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阮澜烛把月泠叫来房间,两个人秘密聊了许多。在知道月泠自己是不明原因出现在阿姐鼓的门里时,他默默吐槽了下幕后创造者,给他命名为bug制造师。
“那你和我应当算是同位体,只是性别设定不同。”阮澜烛沉吟片刻,“那你在这里会觉得难受吗?”
月泠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对上他隐含担忧的目光,虽然心底有些诧异,但还是笑着回应道:“要是我和你互相排斥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好好坐在这里了。”
她的眉宇温和淡然,一点也不为出现这样的意外bug而焦虑,反而显得平淡从容,让在她身边的人也不由得安心下来。
阮澜烛注视着她那漾着流光的双眼,好像出神了一会儿,又好像没有:“阿姐鼓的门神给你的手链记得带好,睡觉的时候也别摘下,就一直带着养成习惯。”
他垂下目光看向她腕间的手链:“在门内获得的道具都有自己的作用,从门神手里获得的道具威力肯定更大。”
他沉默片刻,冷不丁问道:“你有想过,我们的结局吗。”
月泠一愣,眼睫轻颤,像是受惊的蝶翼。她看着阮澜烛交叠放在腿上的双手,注意到了那泛白的骨节。
她微微前倾将手覆在其上,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手也冰的吓人。阮澜烛的手是热的,比她的体温高出太多。他的手是健康的肤色,而她的皮肤虽然白皙,却拥有一种病态。那紫色和绿色的血管在她的手背上蔓延,清晰可见。
阮澜烛眉心微动,手腕一动反握住她的手。暖意从她的手心弥漫到心头,从身体和心理双层位置上缓解了她的不适。
他们彼此怜惜,因为对方是另一个自己。他们彼此依靠,因为对方是另一个自己。在以为要独自背负真相,独自寻求破局之法的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人,懂你的过去,懂你的未来,懂你的打算,甚至懂你的心思。
没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没有人比自己更爱自己。
“无论最后要面对什么,我们都不会放弃,不是吗?我们的出现是别人设定好的,可我们要走的路不是。我们的每一次选择,都源自于我们自己。”月泠的声音很轻,轻的他们这样的距离,他才可以听清。月泠的声音又很重,重到惊动了他的灵魂…
他也有灵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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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阮澜烛的房间出来后,月泠看到凌久时和程千里凑在一起看着楼下说着什么。她走过去,听见程千里气愤不平的一句:“我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这话引起了她的好奇,她走过去一看,是庄如皎正和陈非易曼曼聊天,瞧着气氛还很融洽。
“泠姐姐!”瞧见她过来,程千里眼睛一亮,亲昵的拉着她胳膊让她站在二人中间,“这么一会儿不见,我都想你了。”
月泠忍唆不禁,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我不过是过去和哥哥聊了会天,千里就想我啦。”
“别人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千里这怕是要把一日改成一秒才对。”看着程千里羞赧的模样,凌久时又笑着揶揄几句,才正色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庄如皎啊?”
提起这个,程千里就气呼呼的:“你们没发现吗?她来了以后阮哥都只带她过门,一周之内带她进三四次门,都不带我们了。而且这个庄如皎,明里暗里向我打听泠姐姐好几次,总觉得她不怀好意。”
“打听我?”月泠眉头微挑,看了眼楼下的庄如皎。
凌久时也把注意力放在了程千里的后几句话上:“她也和你打听阿泠了?”
“合着她不止问我一个啊。”程千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更可疑了。”
凌久时想了想:“她就是问我阿泠是什么时候来到黑曜石的,还说阿泠长的很漂亮,人肯定也很好之类的。”他斟酌了一会儿,“感觉不像是有恶意,只是在旁敲侧击阿泠的人品好不好。”他又看向月泠,“她还关心你的身体了。”
程千里撇了撇嘴:“怕不是别有企图。就她那个样子,要不是因为她是个女生,我都快以为她是对泠姐姐一见钟情了呢。问的问题跟要追人提前探听消息一样。”
凌久时脑海中突兀的浮现出蒙钰的脸。
总不能是那小子派来的卧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