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也没有买新的和服吧？我也给奶奶挑。”
朝露弥生仰着头期待又兴奋地看着奶奶。
琥珀色藏着蜜糖的眼睛布灵布灵的。
被这双眼睛看着，谁能拒绝她的请求呢。
完全不能呢，朝露奶奶又揉了揉弥生的头发，“好，奶奶很期待。”
一老一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前面的电视还在播放着。
兴许是新年临近，所以电视里演的小品都在讲述着团圆。
‘妈妈’教着孩子做饭团，‘爸爸’则是手脚笨拙地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笨手笨脚地惹人发笑。
朝露弥生和奶奶聊着聊着，声音越来越小。
注意力放到了电视上面。
看到演员出糗的时候指着电视大笑。
朝露奶奶也跟着弥生轻声笑着。
没看多久，朝露奶奶看了看时钟就催促弥生回去洗漱洗漱睡觉。
小孩子就应该早睡早起，这样才能好好长高。
在夜幕中，在温暖的被窝里。
朝露弥生把自己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鲜有的，她做了一个梦，一个不太美妙的梦。
偌大的别墅带着冰凉的空气，无论什么时候都像无人居住般寂静。
家长会上永远空置的位置。
还有时不时响起来的闲言碎语。
‘为什么老是看不见她的父母？’
‘她真的有爸爸妈妈吗？’
‘不会是她的爸爸妈妈不要她了吧？’
‘私生子？’
‘野种？’
‘嘻嘻！’
精英式教育的幼稚园不会出现所谓的霸凌和暴力。
但是会出现‘嬉闹的教室在进入的一瞬间变得安静’。
低下头的那一刻，十几双眼睛落在身上。
结成小组时永远成为落单的那一个。
询问问题时‘恰巧’起身去上厕所的同桌。
被孤立了吗？来接她放学的保姆阿姨，也是唯一一个新年时能用三倍工资留下来的阿姨问弥生。
没有哦，弥生摇摇头，脸上没有半点笑意。
是她孤立了所有人。
因为他们太幼稚了，而我已经是独立成熟的大人了。
没错，就是这个原因。
因为是成熟的大人了所以不在乎有没有朋友。
因为是成熟的大人了所以不在乎空空荡荡的家。
……
“呜……”朝露弥生挣扎着睁开眼睛。
夜还很深，一个人的房间又黑又寂静。
眼睛有点难受。
朝露弥生用手抹抹眼睛，是湿的。
她沉默地看着天花板，漆黑的房间什么都看不见。
应该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觉才对，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
可是今晚就是感觉有点害怕。
太安静了。
朝露弥生缓缓坐起来，抱起了枕头。
在隔壁的朝露奶奶迷迷糊糊间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很细弱的声音。
“怎么了？”她打开门看见了抱着枕头穿着睡衣仰头看着她的弥生。
“今晚，可以和奶奶一起睡吗？”弥生抱紧了怀里的枕头，颇为紧张地问。
是做噩梦了吗？朝露奶奶想着。
温柔地摸了摸弥生的头发。
“奶奶很欢迎小弥生哦。”
朝露奶奶的被窝带着一股专属于奶奶的味道。
是阳光晒过的暖融融的味道。
奶奶轻轻拍在背后的手是温柔的。
耳边的没有听过的小调是让人安心的。
都已经过去了。
朝露弥生蹭了蹭被子，安静地闭上眼睛。
昨天已成过往，她要做的就只是抓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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