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秋时节,学校路两旁的树木有的还泛着绿,有的已经已经开始簌簌地落叶,轻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秋风还是带这些冷意,校服的材质并不算厚实,接近傍晚时分,我能感觉到有些凉。
顾时夜你穿的薄,披上。
顾时夜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过于宽大的衣服将我包裹的严实。
我谢谢四哥。
我扬起脸,看着正专注为我整理衣领的顾时夜。
顾时夜不用。
我嗯?
顾时夜你同我,不必道谢。
我们在校园内逛到天色渐晚,顾时夜的车就停在校外不远处,前后两辆,都是低调的黑色车,车后挂着洛宁军方的车牌,和顾时夜出来时,迎面看见两个军官一样的人,其中一个是路全,他们看见我时,另一个副官明显愣了一下。
此时路旁的灯已经全部亮起,路旁的建筑设施向后移动,斑驳的光影打在顾时夜的脸上,没来由的让我想起那年兰口的雪。
我四哥,洛宁什么时候下雪?
顾时夜说不准,早些年份的十月份就会下雪,晚一些要到年关才下,想看雪了?
我嗯。
顾时夜洛宁西部苍荣山雪景一绝,等下雪了带你去看。
我好,四哥真好。
顾时夜的心情明显愉悦了很多,嘴角微勾。
等到达顾公馆门外,翠嫂一早便等着在这了,看着我肩上披的衣服,翠嫂笑得慈祥。
翠嫂夫人回来了,天冷,您和该多穿些,快进屋吧,饭菜已经做好了。
翠嫂一说我才想起还披着顾时夜的外套,赶忙将外套还给顾时夜,顾时夜接过又递给副官将它挂起。
餐桌上的饭菜一如我们在兰口时,刘圆圆见了我和顾时夜不似翠嫂那般激动,而是有些怯怯懦懦的,她如今是十几岁的姑娘了,我的人设经常留学在外,所以她并不与我亲近,对翠嫂倒是有如家人般的依赖。
吃完饭,顾时夜要送我回去,临走时同样把自己的外套递给我。
顾时夜披上。
我好。
车上,我本想跟顾时夜搭话,侧头看见他正靠着座椅闭目养神,忽然噤了声。顾时夜如今算得上是日理万机,他还挤出时间来接我送我,那疲惫的样子看得我有些心疼,心底的愧疚更盛,回去就把报纸上的“情感回忆录”删掉。
顾时夜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顾时夜突然开口,认真的看着我。
顾时夜你之前去过西大洲留学,现在又在洛宁大学读书,是打算留在洛宁吗?
我暂时会在洛宁。
我突然有些不确定,是啊,我已经留过学了,现在却又回来上学,怎么看怎么奇怪吧,但顾时夜没有问,他也没有问我这些年都去干什么了,我们经历了两次离别,在上次任务中甚至匆匆忙忙只见过寥寥数面,一个体面的告别都没有,而这些,已经消耗掉他八年的时间。
顾时夜嗯。
车子距离江家还有一点距离,我对顾时夜说--
我四哥,就放在这吧,让我亲戚看见了不好。
我下了车,顾时夜也下了车,他问路全要了纸笔,写了一串号码递给我。
顾时夜这是我书房的电话,有事打给我。
我好,四哥再见。
顾时夜点点头,我看着他的眼睛,握了握手中薄薄的纸张,转身走向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