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浮玉中毒的消息不知是如何传出了宫门,传播的速度如野火般蔓延。而在听说是宫门执刃接回了一名无锋刺客后,原本就暗潮涌动的江湖,更是难以平静。
临雪山庄——这个安静了多年的家族,终于在江湖上再次显露锋芒。
不过两日,宫门山脚下便有一队玄衣铁骑踏破晨雾,黑底银纹的旗帜猎猎作响,上面绣着苍劲的“雪”字。
为首之人面容冷峻,眉目如刀,名叫雪櫻霄,正是雪浮玉的同胞弟弟。
他勒马停驻,抬眸望向宫门高耸的城墙,眼底寒光凛冽。
“传话宫门——”
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冰,“临雪山庄前来接人。”
门口的侍卫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去寻了宫尚角,雪櫻霄踏入殿中,身后跟着数名雪氏精锐,每一个都气息内敛,却暗藏杀气。
宫尚角立于阶上,神色冷峻,与雪櫻霄四目相对之时,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雪公子。”宫尚角沉声开口。
“宫二先生。”雪重霄冷笑,手放在剑柄上轻轻摩挲,“号称固若金汤的宫门也不过如此,我姐姐这才嫁入宫门多久便中毒垂死,我今日来,除了接我姐姐回家,还有一句—”
他缓缓抬手,指尖寒光一闪,利剑出窍,剑尖直逼宫尚角喉间。
“—究竟是谁下的毒?”
宫门前院的剑拔弩张显然没有影响到徵宫,宫子羽仍在昏迷,宫远徵和后山的月长老则是一刻不停地翻阅着古籍,试图从中能寻找解毒之法,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雪浮玉的气息越来越弱。
光翎守在她床前,指腹轻轻摩挲她冰凉的手腕,眼底翻涌着压抑的疯狂。
“玉姐姐。”他低声轻唤,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似有所感,雪浮玉勉强睁开眼,想要抬手却又用不上力,最后对他虚弱一笑:“阿翎......别难过。”
他死死攥紧她的手,指节泛白,像是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是吐出一句。
“玉姐姐...你骗我,你骗我...”
这根本不是假死药,什么假死药会让人变成这样?
雪家的兄长,眙宁的王爷,还有临雪山庄...他们说的办法是不是原本就是假的,他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活着?
他怎么这么蠢?怎么就真的相信了?
俯身将人紧紧抱进怀里,仿佛只要这样,他就能留住她逐渐消逝的生命。看到这一幕的宫远徵唇瓣微张,但最终没说出什么。
他该说什么?是说不可如此,还是说什么注意分寸?
这些话放到如今,都不适宜,毕竟人之将死...
罢了...
晃神之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抬眸看去,一个身披甲胄的人已经冲到了床前,“姐!”
雪櫻霄在冲进内室,他一把扣住雪浮玉的手腕,却发现她的脉象已近乎停滞。他的脸色瞬间惨白,眼中怒火与痛楚交织,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宫远徵:“你们宫门,就是这样照顾我姐姐的?!”
听到雪櫻霄的声音,雪浮玉的指尖微微颤动,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落。她的目光缓缓掠过雪櫻霄焦急的面容,又落在光翎紧握她的手上,轻启薄唇,声音轻得如同窗外飘落的雪。
“櫻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