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昱看着孙怀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便对着林芸汐怒目圆睁地大吼一声:“跪下!”
云姨娘看到这一幕,惊慌失措,连忙双膝跪地,说道:“老爷,芸汐也是一时糊涂,还望老爷息怒。”
林千昱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大声吼道:“一时糊涂?这叫一时糊涂吗?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有孕已经两个月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芸汐和世子的事!”
“老爷,妾身对不起夫人,小姐。夫人当初好心收留,妾身如今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愧对夫人,还望老爷夫人能饶了芸汐。”云姨娘跪着,声泪俱下地说道。
林千昱瞥了一眼林若清,轻声问道:“绾绾,对此事你有何看法?”林若清微微颔首,不疾不徐地答道:“父亲,三妹妹如今犯下如此丑事,即便我宽宏大量,也实在难以原谅她。父亲您如今官居宰相,最为看重的便是声誉。倒不如成全三妹妹与世子殿下,也算是成就了一段良缘。”
林若清说完,心里就琢磨着:“主动出击不如以退为进,林家就算想把林芸汐嫁过去,定远侯也未必愿意让林芸汐嫁给孙怀安。毕竟林芸汐只是个庶女,门不当户不对的暂且不论,就说她未婚先孕,定北侯府肯定容不下她。毕竟哪家敢娶一个还没成婚就勾引男人的女子呢?”
林千昱思忖片刻,沉凝道:“此事断无可能,你与定远侯世子的婚事乃是陛下亲赐,除非陛下收回旨意,否则你与定远侯世子的婚姻便如同那钢铁铸就的城池一般,永远不可能作废。”
林若清一听便娇嗔地说道:“父亲,可如今定远侯世子的心已然在三妹妹那,女儿何必嫁过去受苦呢。”
林千昱眉头紧皱,语气冰冷地说道:“芸汐,你是相府的人,是我林千昱的女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今,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腹中的孩子打掉,和你娘一起去玉林县,从此山高路远,与京都再无瓜葛,彻底断绝与世子的联系;要么你就和你娘一起削发为尼,从此与青灯古佛为伴,了却余生。”
“父亲,女儿知道,女儿与世子殿下门不当户不对,但女儿是真的心悦于殿下,父亲,女儿不会同大姐姐争什么的,女儿也愿意伏低做小,与大姐姐共侍一夫,还望父亲成全。”林芸汐哭着说道。
“父亲,求求您了,让我嫁给世子殿下吧。我知道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世子殿下,但我对他的感情是真的。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林芸汐继续哀求道。
“姐姐,我知道你也喜欢世子殿下,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放弃他。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保证,他日孩子出生,定会唤姐姐一声母亲,还望姐姐能成全我和世子殿下。”林芸汐拉着长姐的衣角,苦苦哀求。
“三妹妹,你错了,我如今对他早就没有感情了,曾经的我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他看做我的天,我都一切,可直到我发现他与你行苟且之后,我便想清楚了,这一辈子,我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我此生绝不会与人共侍一夫。”林若清坚定而有力的说道。
“父亲,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如何家中都不能失了规矩,姨娘好三妹妹犯下如此大错,理应严惩,还请父亲定夺。”林若清大声说道。
此时,坐在一旁的妇人开口说道:“老爷,后宅之事便由我来处理吧。”“行,你看着办吧。”林千昱说道。刚刚说话的人便是宰相夫人白沐颜,林若清的母亲。
“云姨娘啊!想当年,你趁着酒劲,稀里糊涂地爬上了咱家老爷的床榻。按照祖上传下来的家规,像你这样身份低微的下人,竟敢冒犯自家主人,那可是要被活活乱棍打死的啊!当时,我念及你腹中怀着林家的骨肉,便苦苦哀求老爷,让他网开一面,将你收房做了姨娘。从那时起,你这个昔日的奴才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主子。可你呢?你就是如此报答我的恩情吗?你竟然勾搭上了我的丈夫,而我却还让自己的丈夫接纳了你。现在倒好,你的女儿也学着你的样子,爬上了我女儿未婚夫婿的床榻。你居然还厚着脸皮,要求我成全他们?云姨娘啊,我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活菩萨,我没那么宽容大量!这种事,我绝不会再容忍第二次发生!堕胎药我已经吩咐人熬煮好了,就在那儿摆着呢,喝与不喝,全凭你自己决定。明儿个一大早,我会派人送你们母女俩去玉林县,以后你们就老老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吧。这已经是我所能给予你们的最大恩赐和宽恕了。”白沐颜义正言辞地说道。
林芸汐听到堕胎药惊恐的说道:“父亲,母亲,求求你们了,不要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娘,您救救我。”
白沐颜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这药喝不喝随你,反正日后无论如何定远侯府是不会认这个孩子的。你要知道,定远侯府是何等的门第,他们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孩子的存在对于定远侯府来说,就是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就算你把孩子生下来,他也只会被视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更别提得到家族的认可和支持了。所以,芸汐啊,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清楚。你现在放弃这个孩子,往后在玉林县你依然可以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可如果你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凭借你们两个一直娇生惯养的女子,又怎么有能力养活他呢?况且,难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再嫁人了吗?这样的牺牲是否值得,你必须慎重考虑啊!”
林芸汐听完便跑了出去,云姨娘也追了出去。“老爷,此事可还满意。”白沐颜问道,林千昱笑了笑说道:“你啊,还是如当年一般能说会道,夫人,这里是一千两银票还有休书,明日替我给云姨娘吧。”“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