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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回忆录0.0-0.1

湿绿的玫瑰

0.0

  

  张极是张峻豪童年的代名词,是七年的专属回忆。

  

  0.1

  

  年仅七岁的张峻豪喜欢在夜间吹风,碰巧夏季的盛风就喜欢横行在树叶间,无论日夜,蝉鸣荡漾,配合着老城区家养的狗大声叫嚷,吵闹了张峻豪一整个往后都会记忆犹新的童年。

  

  乡村之间的路大多都是踏出来的,茂盛的野草会在路的两边随着清风荡啊荡,而作为小屁孩每次无聊了就总会想出去玩,他迈着小腿,奔跑的身影被比他还高的花草渐渐遮住。

  

  可惜小孩皮肤娇嫩,在草丛里跟同伴间的追逐打闹,白皙的小腿被较为锋利的野草划出红痕,染上些原本就携带的毒气,以至于,他每次回家后都会顶着一身包被家长捏着耳朵教育一顿,然后再顶着一副哭唧唧的表情哀嚎。

  

  “以后不准出去玩了!”

  

  “啊,好吧…”

  

  乖乖待在家这种事情对于张峻豪来说简直就是折磨,五岁是正值小男孩使劲撒波玩耍的时候,可他又不敢不遵从父母的命令,于是每到深夜时小脑袋转的麻溜,他想找隔壁领居家的孩子玩。

  

  领居的孩子叫张极,比他大一岁,整天板着个拥有婴儿肥的脸一副凶狠样,看起来就不好相处,至少在张峻豪眼里是这样。

  

  他是看到人家第一眼就自我判定对方是不好接触的性格,人生中第一次怯弱的出发点成立了,五岁的孩子胆子到底有多大,谁知道呢?

  

  张极知道,张峻豪胆小的狠。

  

  那时候一年级放暑假,张极的屋子是土灶屋,夏闷冬冷,于是他搬了个小板凳出来坐在家门口和自家的小狗玩,不时还会好奇地上的蚂蚁,就伸着小指一个个数。

  

  也就是每到那时,张峻豪总会偷偷抓着他房屋墙角的边边,悄悄的探出出来观察自己,头发顶着一个小皮球的发型,差点让张极以为是什么光天化日下还要偷东西的蒙面盗贼了。

  

  “别看了,出来吧。”张极摸着小狗软柔的耳朵静静出声,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张峻豪,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么客气,他又不是偷看别人的那个。

  

  可张峻豪是,偷看别人还被正主抓了个现行,张峻豪站在原地脚步向前挪向后挪都不大好,索性他就当做没听见了,反正又没说他名字,怎么说就不能是在说别人呢,绝对不是在说他。

  

  等了好几分钟都没等到人现身的张极有些疑惑,他这话说的明明都很明显了,难道那人是个呆瓜娃?可他没听说过哪家人生出了这种娃。

  

  张极最后摸了一把小狗身上的毛,站起身就往张峻豪躲藏的地方寻去,见人还想跑便直接抓着别人后领的衣服给拽出来,他脸上神色淡淡。

  

  “你为什么偷看我?”

  

  “谁,谁偷看你了!”

  

  都是小豆丁,张极却比张峻豪高一个头,显得他被张极拎在手里像拎小鸡仔一样简单,这样的耻辱让他不服的扭头,向着张峻豪就是一大吼,尽显跋扈的姿态。

  

  “那你趴我家墙壁?”

  

  拆台拆到底,张极没想给张峻豪的解释留后路。

  

  “我那是觉得就你家墙壁好趴一点…”声音越到后面变得越小,张峻豪也是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有些羞耻,便在张极手里安分下来静静当个鹌鹑。

  

  “要和我一起玩吗?”

  

  看着人窘迫的满脸羞红,张极大概猜出了事情出发的点,心里却觉得张峻豪这人好别扭,想要什么不会当着别人面讲,徒留鬼鬼祟祟的动作就让人猜。

  

  “我的小狗叫啵啵,他很活波,我们一起逗他。”

  

  “不过逗急眼了他也会追着你咬。”

  

  张极放开了对张峻豪的束缚,自顾自走在前面说着,张峻豪则很在他后面,听到能逗小狗解闷,两双眼睛就刷刷的亮起,他的兴奋程度不亚于张极第一次知道啵啵来到自己家的样子。

  

  张极斜眼看着一脸欢喜抱着啵啵狗头直亲的张峻豪,嘴角忽然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被张峻豪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乐了。

  

  “啵啵!”

  

  张极摆着小手招呼啵啵来到自己跟旁,而一旁等待多时的张峻豪直接蹲下伸手去揉,面对陌生人,啵啵出乎意料的没有咬过去,它在张峻豪手里十分乖顺的由着对方摸毛。

  

  “你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叛变了?”张极有些不忍,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自家小狗这么任人宰割的样,怎么就到他不一样,就必须要喂够吃的才有准摸门票。

  

  看起来再怎么早熟的张极,心里还是有些小孩心性,他想将啵啵抱到自己怀里不让张峻豪这个外人摸了,但意外瞅见对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想着,让让算了。

  

  这就是张峻豪和张极的第一次见面,由不愉快再到愉快,波折的让张极想起小溪的浪潮好似也是这般。

  

  暑假的两个月是稳稳的六十天,张峻豪和张极也就稳稳待在一起玩了六十天,不过与其说玩,不如说是张峻豪单方面闹,张极单方面宠。

  

  张峻豪总想惹张极生气让对方来追着他跑,其中最常见的办法就有出其不意的打他肩膀一下,或者是趁他不注意给他揪个小辫出来,这些都是张极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的。

  

  除了有一天,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给张峻豪支了个特损的招,居然让张峻豪扇了他一巴掌,打到脸上的力道还不小,火辣辣的疼。

  

  “张峻豪你给我站住!”

  

  张极跟在张峻豪屁股后面跑,而张峻豪在前面就是一脸诡计得逞的奸笑,他看到张极生气的样子可太开心了,果然逗张极比逗啵啵有趣多了。

  

  “你为什么扇我巴掌?”张极在张峻豪身后求追不舍,嘴上还使劲叭叭,想到什么说什么,一看就是被气疯了。

  

  “哎呀,谁让你平时对我那么冷淡啊。”张峻豪回头做了个搞怪的鬼脸,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张峻豪只是想见见张极时常没有表情的脸上会因为他而变得有波动,他说不出为什么这么做,但出手没有回头鸟,得到结果就好了,被张极打也无所谓了。

  

  这场你追我赶的双跑大战最终被张极追上张峻豪的结局落下帷幕,张极拉着张峻豪的两双手往小板凳的方向引让人坐下,他就站着一副要严肃审问的姿势。

  

  “说,谁给你想的法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自己想的,我只是想让你对我有其他情绪。”知道自己躲不过张极审问的张峻豪老实托盘而出,他低着个脑袋不敢看张极充满怒火的眼睛。

  

  听完张峻豪的回答,这回轮到张极不解了,他逐渐眯起眼睛有些想不通的再度发问。

  

  “其他情绪?”

  

  “你平常总对我冷冰冰的。”

  

  说到自己心坎的点上,张峻豪就一向坐不住身,他想站起来却被张极一把按下,只能眨巴眨巴眼望着张极那双如墨的瞳孔,一双承载夏天的眼睛,清澈的像堆积沙砾边的缓缓流溪,清晰的倒映着他稚嫩的脸庞。

  

  “张极,我们是朋友吗?”

  

  张峻豪觉得委屈,他想和张极做朋友,可张极跟他相处的时候总是站在一边看着自己,不陪自己闹也不陪自己玩,就那么看着,好像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

  

  “我们是。”张极很笃定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这让张峻豪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真的吗?”

  

  张峻豪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双机灵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转,他伸手抱住了张极的腰,将头埋进粗糙的布料中左右摇晃,鼻尖萦绕着的是干燥的洗衣粉味,清新又好闻,还会溢出些橘子味的气息,他很喜欢。

  

  “真的,一辈子的好朋友。”张极低头看着抱着自己不撒手的人有些失笑,他揉了揉张峻豪毛茸茸的头顶,然后诡异的发现手感比摸啵啵的毛还好,就忍不住再多摸了几把。

  

  “我们去吃西瓜吧?”

  

  张峻豪一直抱着他,他就总觉得心里有奇怪的情绪在蔓延,于是张极主动打开了话茬,将原本不愉快的闹剧被一把揭过。

  

  而张峻豪也是不客气,知道张极请他吃东西后简直是撒手没,一溜烟就跑没影。

  

  “我要吃最大的那块!张极你快过来!”

  

  跑到不远处的张峻豪站在布满苔藓的青石台阶上,伸直着手臂朝张极招手,见人不搭理还急上了眼,直接两手合拢到嘴巴旁做一个喇叭状出来,大喊着。

  

  “张极!”

  

  他的名字。

  

  青春才刚开始,这般好的旅程不应该像张极饰演默剧一样沉寂下来,让童年混杂在往后日子里怎么也分辨不出来,而是要像张峻豪一样,无论如何都要大声宣扬自己的热烈,贯穿彻底。

  

  幸好,张峻豪是影响张极一生的人。

  

  张极迈开腿朝着张俊豪的方向奔去,斜长的背景与垂落到地平线的夕阳一样交辉相映,下午金灿灿的阳光远没有上午的毒辣,暖洋洋的温度顺着手心的脉络,烙印在心里,炽烤着张极开始疯狂跳动的心脏。

  

  扑通扑通,澄黄的光毫无防备的跨入眼眸,掀起残缺灵魂的微颤,他开始庆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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