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向南而行,却在刚离开乾东城几十里的林间遭遇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这些人的目标直指百里东君。
云为衫几招便将他们解决,随后果断地拉着百里东君往回走。
“回乾东城。”
从那伙人口中提及的“天生武脉”,让云为衫心中生出不安,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保护好他,回到乾东城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为什么要回去?”百里东君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和不满。
云为衫用力拽了拽他的手,却发现对方如同生根般纹丝不动。“你现在很危险,必须回去。”她的声音低沉,夹杂着一丝不安。
“……”
“东君,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那伙人提到天生武脉,他们有目的,有组织,不是普通人。”
从她搜集到的情报来看,首先可以排除的是杀手组织“暗河”。
毕竟,若真敢对百里东君下手,杀神百里洛陈的愤怒绝非他们所能承受。
相比之下天外天魔教的嫌疑最大。
“阿云,你教我武功吧。”
他能看出阿云的修为已到了逍遥天境,或者更高。为了那份未竟的约定,也为了他自己,他都不能再停滞不前了。
“好。”
两人在附近的客栈安顿了下来,而临行前,古尘将一个秘密告诉了云为衫。
他用药酒滋养了百里东君一身的内力,古尘嘱咐到必要的时候,她可助百里东君打通经脉,让他修习秋水决,从而运用这股内力。
夜深人静,云为衫轻步走出房门,只见百里东君半倚在屋檐之上,手中握着一壶酒,目光空洞地凝视着月亮。
云为衫悄无声息地飞至他的身旁,轻声问道:“怎么还不睡,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
“做了个噩梦,怎么也睡不着。”
“什么样的噩梦?”
百里东君微微一顿,语气低沉:“一个没有你的世界,连师父也不在了。”
云为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梦都是反的,我在,古先生也在。”
百里东君露出了一丝苦笑,那梦太真实了,就像他亲身经历一样。
“我以前,也常常做噩梦。”
“睡不着的时候,妹妹就会唱歌给我听。”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唱歌给你听吧。”
百里东君的眼中闪过惊喜,点头道:“好。”
月光下,云为衫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般清澈,缓缓流淌在夜空中,百里东君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
“日东为晨西为晚”
“爹娘声声唤食餐”
“棠梨竹马儿时伴”
“恬梦不醒睡意懒”
“春生万物冬生寒”
“千叮万嘱心心念”
“夏日绵绵秋日浅”
“盼望重逢盼圆满”
*
“棠梨竹马儿时伴?”百里东君重复道,这句词仿佛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我有个很好很好的兄弟。”
“他叫叶云。”
“他是将军府独子,我乃侯府独孙。”
“我们自幼相识,约定一人向北一人往南,独自去闯荡江湖。”
“等酒剑成仙的时候,便是再见之时。”
“可是叶家被诬谋反,满门抄斩。”
“云哥死了。”
“我也没再出过乾东城。”
“我知道,爷爷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作为手掌兵权,镇西侯府的小公子,我越纨绔,天启城那位便越放心。”
“爷爷不希望我走上云哥的老路。”
“可我一定要完成和云哥的约定。”
“和你一起走,也有我的私心。”
百里东君歉意地望向她,云为衫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会帮你。”
百里东君心中一暖,随即展颜一笑:“对了阿云,你唱歌真的很好听。”
……
不过短短半月,百里东君已经能够熟练的运用内力,还有云为衫在一旁悉心指导,他已是许多人都达不到的自在地境了。
两人在南决边境的一处小镇上停留了数日,期间发生了一件小事。
他们见到一位妇人在集市上卖菜,因为菜价与一个市井无赖发生了冲突,被推倒在地,扭伤了脚。
百里东君见状,上前与那人理论,那人见百里东君气度非凡,不敢多言,只是咒骂几句便匆匆离去。
云为衫略懂医术,很快为妇人处理了伤势,二人将妇人送回了家中,她连连道谢。
两人婉拒了陈姨想要留他们吃饭的邀请,刚迈出大门,便见一人从他们面前走过。
那人穿着鲜艳的红衣,头戴斗笠,口中叼着一根青草,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只是一个寻常的路人,云为衫并未多加留意。
但百里东君却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云为衫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才回过神来,只是眼中依旧带着几分恍惚。
“怎么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红衣男子从墙后缓缓走出,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从他们的气质与装扮来看,显然不属于这个小镇,他们刚从陈姨家中离开,去打听打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