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影玲王的手指掠过一排衣架,停在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上。羊绒的柔软触感让他想起五年前初遇凪诚士郎时,那个白发少年蜷在教室角落的发梢。“nagi,快来试试这个!”他转身招呼,却见凪已经陷在休息区的沙发里,捏着店员送来的玛德琳小蛋糕,像只慵懒的北极熊。
凪慢吞吞起身,毛衣的绒毛在试衣间顶灯下晕开一层柔光。当他穿着合身的毛衣走出来时,几缕白发因静电微微翘起,灰色眼眸在玲王瞬间亮起的目光中眨了眨。“怎么样,reo?”
“不愧是我的宝物。”玲王伸手揉乱他头顶的绒毛,指尖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五年前白宝高中走廊的灰尘在记忆里飞扬——那时凪的手机差点被撞飞,而玲王撞见了改变他人生的“宝物二号”。
凪的视线却滑向衣架,抽出一件同款的紫色毛衣递来。“想看玲王穿这个。”
商界叱咤风云的御影董事长耳尖发烫。他想起蓝色监狱时期,当自己因凪的“背叛”痛苦万分时,那个白发少年在分离的暴雨中嘶喊:“变强之后再到顶峰相见!” 此刻凪的目光仍如当年灼热,玲王接过毛衣的动作像接过一枚迟到的誓言。
纸袋渐渐填满两人的指隙,凪的抱怨黏糊糊地蹭过玲王耳畔:“好重~”玲王自然接过所有购物袋,空出的手裹住凪微凉的掌心。走出商场时,东京的初雪正漫天飞舞,六角冰晶在凪的睫毛上融化,让他想起去年生日那场人造烟火——摩天轮升至最高处时,玲王按下按钮,整座游乐园骤然绽放的光瀑中,他轻声说:“生日快乐。”凪的心脏在轰鸣中分不清是烟花还是悸动。
“reo的手比围巾暖和。”凪把脸埋进紫色围巾,声音闷闷的。玲王笑出声,热气凝成白雾:“是谁今早赖床说戴围巾麻烦的?”他握紧那只总为游戏而生、如今却为世界级进球而震动足坛的手,想起更久远的时光——当凪第一次拒绝他支付的“陪练费”,只要求共进午餐时,玲王胸腔里炸开的暖流与此刻如出一辙。
雪越下越急,玲王突然驻足。路灯将两人影子拉长在雪毯上,仿佛延伸向五年前白宝高中空旷的球场。“那时候你说‘只要照reo说的做就行’,现在呢?”他呼吸间白雾缭绕,“还相信我吗?”
凪的回应是突然收紧的拥抱。羊绒毛衣隔着雪粒摩擦出细响,他低头将鼻尖抵在玲王发顶,像小动物确认归属。“玲王就是我的世界第一。”羽绒服里的心跳穿透衣料,与玲王胸腔的震动共振——那是比任何世界杯决赛进球更滚烫的利己主义,自私地将彼此刻进生命线。
雪夜长街上,两道依偎的身影在暖黄光晕里渐行渐远,脚下新雪咯吱作响,如同命运齿轮重新咬合的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