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阵阵风呼啸而过,初冬的风如利刃一般划过一切,发出刺耳的吹哨声。这里暂时,是个避寒之地吧。
但是,很快就入夜了,这个破烂的屋子也没有灯,甚至还有别的东西在夜间出没……更何况,骆徵茵被捆住手脚,动弹不得,像是一只随时待宰的羔羊。
“魏洲旭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不只是把我关在这里这么简单,会因为什么呢?”骆徵茵在黑暗中陷入沉思,忽的,风也不再吹了,一切都安静下来。
这安静最是能吞噬一切,吞噬恐惧,吞噬欲望,吞噬……
够静,够暗,没有什么装不下的。
从来如此,黑暗比光明来得容易。可是从来如此,就对么?
“似乎是正确的。”骆徵茵无奈笑道,“那我,究竟是哪一类人呢?”
她想起二十一世纪的生活,想起自己的家人,朋友。仿佛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才1915年啊……”不过很快,她安慰自己道,“来都来了,那就不虚此行!”
“我还是先想办法出去才是要紧事,这魏洲旭阴险狡诈,必然不是把我单独关起来这么简单……”
想着她便行动起来,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又一个没站稳直挺挺跌倒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令她奇怪的是,门外并没有什么声音,也就是说,看守她的人大抵是睡着了。
“现在是跑的绝佳时机!”骆徵茵轻轻挪步至门口,由于脚还被捆着,只能小步移动。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快走过那看守,那人却突然起身抄起棍子朝着骆徵茵狠狠一敲,又把她放回那个屋子。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好姐妹在哪吗?你应该很久没见她了吧。”魏洲旭嘴角微微勾起,但并未抬头,只用眼睛的余光看着童舒妤。
童舒妤本不想听他说话,但知道是骆徵茵出了事,立马警觉又愤怒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我只是让她短暂地消失一会儿,至于她在哪,我不能告诉你。”
“你……卑鄙无耻!你到底想干什么!”童舒妤生气地站起身,把魏家送自己的一个首饰盒扔到他身上,盒子里的首饰散落一地,样样都是稀世珍宝。
“我可忘了,童大小姐金枝玉叶,想必对这些’低俗’的东西瞧不上,不过你可别忘了,你那些朋友的命可都在你手上。”他俯身捡起那些首饰,将它们一一放好装到盒子里。
“好,我如你所愿。但我也告诉你,我不是你调节心情的玩物,你可以这么做,但你永远不能真正控制我。”童舒妤眼里浸着泪花,毫不畏惧地看着魏洲旭,此刻,魏洲旭只感到她的周身有一股力量,但又形容不出来。而他,只想毁灭所有力量。
“我不想说太多废话。我的耐心很有限,你目前唯一的选择就是乖乖做我的夫人,一切听命于我,这样对你的朋友和家人,还有你都好。”魏洲旭特意把她的朋友放在最前面,他知道童舒妤是个重感情的人,必然会为此再次向自己低头。
“好啊,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先放了我的朋友们,还有,你如果日后为难他们还有我的家人,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童舒妤怒视着他。
“可以。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魏洲旭把手放在她肩头,许久没有移开。
童舒妤脸色大变,立即退后一步,避开这恐怖的亲昵。
魏洲旭笑着走远,童舒妤早就站在了他身后,高高举起棍子打在他的后脑勺。这高高大大的人瞬时间倒在地上。
“小姐,还是你有办法。”丫鬟小柠拿着绳子和布进来,麻利地将魏洲旭捆个结结实实,又把布攒成球状塞进他嘴里。
“我不发威,他还真当我好欺负啊?”
“小姐,那他现在怎么办?”
“我得先问出茵茵还有我朋友们的下落。”童舒妤看了一眼魏洲旭,把他拖到墙角,拿一盆极大的花遮住视线。
“小姐,你之前装的真像啊,要不是你早都计划好了,我还真的以为你怕了……”
“开什么玩笑,我会怕?不过你也做的不错,这次我们配合的好。”
二人默契地击了个掌,童舒妤却很快皱起眉头。
“怎么了小姐?”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
“那我爸快回来了。”童舒妤若有所思
地看了看魏洲旭,“他的司机肯定没走,咱们先应付他。”
小柠会意地点点头。
楼下,那辆黑色的轿车仍然停着,司机见魏洲旭迟迟不来便干脆出来等,时不时踱步,朝着前方别墅的二楼看去。
小柠很快下楼,飞快跑到那司机跟前说了什么,司机竟顾自开走了。
她习惯性地蹑手蹑脚上楼,给童舒妤回了个眼神表示事情已经办妥。二人一齐看向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魏洲旭。
“喂!”童舒妤没好气地拿着棍子捣了捣他,见他刚醒便将一块湿毛巾塞进他的口中,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出声,我的棍子可不长眼。”童舒妤“面目狰狞”看着魏洲旭,对方此时被捆得动弹不得,但仍是闭着眼睛点点头。
“要挟重要官员,这可是死罪,童小姐难道就不怕死?”魏洲旭挑衅地看着童舒妤。
“那你猜猜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这是我家,我能把你困住,自然也能让你回不去。”童舒妤靠近魏洲旭,“骆徵茵还有我的朋友们在哪?”
“死了。”魏洲旭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冷漠与轻蔑,这两个字对他说来好像也只是一个无伤风雅的结局而已。
“你!你再说一遍!”童舒妤怒不可遏,拿起棍子冲上去,想要把他狠狠打一顿才解气,幸好小柠在一边死劲抱着她才免于一场“血腥”。
魏洲旭倒在一旁呵呵笑着:“童小姐这么关心你的好朋友,那不如自己去找啊。”说完又闭上了眼睛,轻声吟唱着歌曲。
童舒妤将他一棍子打晕过去,塞好毛巾,把他藏匿在房间的柜子里。为确保不出声音,又把他捆了三圈。紧接着若无其事地出门迎接童舒华。
过了午后,已经接近一天没有进食,骆徵茵此时感觉有些乏力,头也昏昏沉沉的,四肢使不上一点力气。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得自己找找出去的方法。”骆徵茵强打精神,“这地方看起来废弃很久了,或许可以找找顺手的利器……”
先是在手边摸索,却只得一些零散的枯草。
灵机一动,她抬头望向那扇已经被打破的窗子。“兴许这周围有些什么……”
果然,她终于找到一块不大不小的碎玻璃,刚好可以藏到袖子里。
随后,她便用脚使劲踹门发出声响,这动静果然吸引来了看守的小哥。
那人个子不高,穿着粗布衫,却踏着一双皮鞋,这样子让骆徵茵有些发笑了。小哥不耐烦地嘟囔着:“吵吵吵,吵什么吵!老老实实给我待着!别想耍什么花招!”说完转身准备走。
“这位大哥,我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水也没喝,再这么下去,我可能就真饿死在这儿了。”骆徵茵面露难色,轻声哀求道。
“你别多事啊,我告诉你,能在这待着都不错了!你再要求乱七八糟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崩了你!”矮小哥从怀里掏出枪作势就对着骆徵茵脑门。
“哎哎哎……刘哥刘哥,你先别激动……”门外的胖子听到屋内的响声,急忙拉住矮小哥,随后弓着腰掏出一支烟,熟练地塞到矮小哥嘴里并点上火,把他拉到一旁。
“刘哥,老大确实只让咱们看着人,虽然没说啥,但是你想想……”
“如果你们老大真想杀我的话,还用得着费这么多周章吗?我一个平民百姓,想杀就杀喽,还特地让他把我关到这儿啊。你们是不是该想想,我要真是什么不重要的人,他还会跟我说这么多吗?”骆徵茵声音有些虚弱,但还是极力保持着冷静。她知道,还有人等着她去救。
“哼,说这么多,我看你就是想跑是不是?”矮小哥冷冷一笑,一只手撑在墙上。
“大哥,我都一天没吃饭也没喝水了,你看我还有劲跑吗?能有口吃的都不错了,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不敢奢求什么逃跑。我看我还没跑几十米就能被你们抓回来。”
“刘哥,这要是真出点什么问题,咱们也担不起责任啊,再说她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我看她也没劲跑。”胖子小声说着,几乎每个标点符号都会小心抬头看一眼矮小哥的表情。
矮小哥眼珠子转着,“把吃的给她拿进来,然后把门锁上。”
“是是!都听您的,哥!”胖子继续奉承着,便出门去拿吃的了。
“别想耍花样!要是敢跑,我打断你的腿!”矮小哥恶狠狠威胁道。
趁着二人注意力松懈,骆徵茵悄悄将那块碎玻璃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