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座庭院内,侍女佩锘急匆匆地来到杜老夫人面前禀报道:“老夫人,姜倾苒这次真是愈发无法无度了!”杜老夫人轻抿一口香茗,语气平和却暗藏波澜:“又出了什么事?那疯婆子又闹腾开了?”佩锘恭敬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那女子不知为何竟失了理智,竟将她房中的红木大床付之一炬!”闻言,杜老夫人眉心微蹙,视线透过窗棂望向远处那股袅袅升起的黑烟,心头怒火顿起,当即站起身来,疾步朝姜倾苒的别院走去。那红木床乃是稀世珍品,即便是在如今权势日盛的将军府中,连她这位尊贵的老夫人都未曾拥有过,而姜倾苒竟然就这样将其毁于一旦!简直是疯癫至极!今日,她定要让这个女人明白何为规矩!
杜老夫人一踏入别院,便看见林鸢心与杜修岚跪倒在地。她急忙上前,将林鸢心轻轻扶起:“哎呀,鸢心这是做什么?你现在怀着咱们杜家的骨肉,怎能向那疯女人下跪!”林鸢心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杜老夫人,满目委屈,令人心生怜惜。杜老夫人看到她肿胀的脸疼惜不已,旋即怒视姜倾苒,怒火在胸中翻腾:“这是你做的?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此焚烧红木床!还敢让我儿和鸢心双双下跪!鸢心的脸是不是你打的!你真是越发没规矩了!”姜倾苒则嘴角微扬,眼中闪烁着挑衅之光:“此红木床乃本公主的嫁妆,并未耗费将军府分毫,为何不可焚之?至于林鸢心,是她自己想打,又不是本公主动的手,与本公主何干?”杜老夫人闻言更是气急败坏:“你既已嫁入我杜家,便是杜家之人,嫁妆自也是杜家所有,怎可随意毁之!”杜修岚见状,瞥了一眼隐于杜老夫人视线死角处的天策帝,连忙拉住情绪激动的母亲:“娘,您别再说了!”
杜老夫人一把甩开杜修岚的手,恨铁不成钢地开口:“儿子!你糊涂了是不是!鸢心怀着杜家的骨肉,你怎能拉着她给这疯女人下跪!还让她平白被打成这样!她不过是个女子!就算身份尊贵!那也是女子!你怕她做什么!”
姜倾苒心中的怒火尚未平息,旋即又被对方的话语再度点燃。女子?女子而已?这些字眼如针刺耳,令她勃然大怒:“怎的,老夫人难道不是女子?难不成老夫人并非由女子所生,而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杜老夫人的面容瞬间扭曲,怒火如烈焰般燃烧:“你这逆女,真是越来越目无尊长了!竟敢如此对本夫人出言不逊!”姜倾苒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老夫人既已看不起女子,甚至看不起自己,那本公主又有何畏惧?须知,本公主已与杜将军和离,自这一刻起,我便不再是杜府的儿媳,而是西铭的长公主!堂堂正正的淑雅长公主!你见了本公主还不下跪,难道是等着本公主亲自下令不成?”杜修岚紧紧抓住欲向前冲的母亲,低声恳求道:“娘,您别再说了,别再说了!”然而杜老夫人虽被儿子制住,却仍不甘心地反驳:“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即便要离,也唯有我杜家有资格休妻!你有何德何能,敢主动提出和离?有何资格!”
天策帝再也听不下去,从门口走进来:“哦?老夫人还真是口无遮拦,我西铭唯一的长公主,何时竟连和离都没资格了?”
当杜老夫人见到天策帝的那一刻,面色顿时苍白如纸,忙不迭地行跪拜之礼,声音颤抖着说道:“参见陛下!臣妇未曾料到陛下会亲临寒舍,实在有失远迎。”天策帝缓步走近姜倾苒,她微微侧首,目光平静地望向他:“听够了?终于决定再次登场了?”天策帝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长姐勿恼,今日之辱,朕定会为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