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交手

杜修岚拳头紧握，猛然间拔出腰间无玄刀，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沈夜凛见状，毫不迟疑地抽出青雾剑，瞥见身后的姜倾苒，急忙轻声嘱咐：“公主，请先到安全的地方等候，在下担心会误伤到您。”姜倾苒正欲开口，杜修岚已抢先一步，身形骤然腾空，手中刀锋直指沈夜凛。沈夜凛护住姜倾苒，脚步轻移，一个转身便从容避开攻击，并迅速绕至杜修岚背后。剑光交错，掌风呼啸，每一击皆蕴藏着深沉内力，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二人你来我往，招式凌厉而隐秘，令人目不暇接。杜修岚心中诧异，这侍卫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拥有如此深厚内力？

趁着杜修岚失神的一瞬间，沈夜凛猛然出腿，精准地击中其胸膛。猝不及防之下，杜修岚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地摔落在地，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他咬牙强忍剧痛，单手撑地艰难地试图站起。沈夜凛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轻描淡写地拍了拍手，将长剑缓缓归鞘，眼中掠过一抹轻蔑：“杜将军果然‘英勇’无比。”面对此等嘲讽，杜修岚紧握手中沉重的无玄刀，额间青筋突兀，厉声质问：“你究竟是谁？”沈夜凛嘴角勾起，笑容中尽是讥讽：“在下早已明言，乃长公主殿下之近卫。”杜修岚显然并不信服，沈夜凛仅是冷冷一瞥，旋即径直走向姜倾苒，仿佛杜修岚根本不值一提。也难怪他会如此处心积虑地欲除自己而后快，凭他这点微末伎俩，若不先行铲除，又怎敢妄图实现心中那不可告人的野心？

沈夜凛缓步至姜倾苒面前，俯首关切地询问：“公主可曾受惊？”姜倾苒微微摇头，语气平静：“自然无事。”沈夜凛闻言点头，目光温和：“那便好，公主方才提及想吃糖葫芦，在下这就陪您去买。”言毕，他轻轻牵起姜倾苒的手腕，姜倾苒并未抗拒，只是轻轻颔首。二人行经杜修岚身边时，姜倾苒忽地启唇，语带讥诮：“杜将军往后切莫再自作多情，连本公主身边的近卫都无法胜过，又怎敢说本公主对你余情未了？即便你仗着这张脸，可惜，本公主最不屑的，便是徒有外表却无能为力之辈。”话音刚落，姜倾苒便随沈夜凛径直而去，只留下杜修岚独自伫立原地，面色阴郁如墨。

当闹市中的人群认出杜修岚时，有人高声呼喊：“这不是那位前不久因私带外室而辜负了长公主，最终被长公主休离的杜将军吗？”话音未落，四周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原来是他，难怪瞧着如此眼熟。”“据说杜将军能有今日之地位，全仰仗长公主之力，怎可如此辜负她？”“没错，我还多次见到长公主亲自在此买菜，照料整个家呢。”“你们没听说吗？那被杜将军带回来的女子早已怀有身孕。”“难怪他坚持要娶，这杜将军真是糊涂至极，孰轻孰重都拎不清楚。”“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杜修岚耳畔充斥着四周嘈杂的议论，他紧握无玄刀，剑尖微颤，指向喧闹的人群，一字一顿，极力克制住胸中翻腾的怒火：“再有妄言者，休怪本将军刀下无情！”目睹其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焰，众人皆是一凛，旋即作鸟兽散。收刀归鞘，杜修岚的目光却未曾离开姜倾苒与沈夜凛渐行渐远的身影。方才交手中那名近卫的一招一式，在他心头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强烈，令他不禁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