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去拿雪宫的冰蚕膏。”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雪公子，声音却比往常沙哑几分。
雪公子刚要转身，又听雪重子急切道：“等等……还是直接去月宫请月公子过来。”
“请月公子？”
“她身怀六甲。”雪重子的声音压得极低，“若有闪失……”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盯着婉婉因疼痛而皱起的小脸，在烛火下仍然没有血色。
婉婉仍抽抽搭搭地掉眼泪，忽然感觉到有人轻轻吹了吹她的膝盖。
她低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像雪宫冰湖里倒映的寒星。
少女愣住了：“你……不是雪公子，你又是谁?”
雪重子身子僵住，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变回了成年模样。
“我……我叫雪生，是雪公子的哥哥。”
婉婉眨了眨眼，好奇的盯着他：“雪生哥哥……难怪呢，我总觉得你和雪公子很像。”
雪重子指尖一顿，“哪里像?”
“你们都好温柔，和我哥哥一样，说起来我也有两个哥哥。”
少女说着说着又泛起泪花：“雪生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回去找哥哥呀？我见不到他们好难受……”
婉婉没有说谎，自从她跟哥哥分开，心口处一直闷闷的，夜里更是疼的厉害。
雪重子垂眸看着那抹攥紧自己袖口的苍白指尖，喉结微动。
“好，我答应送你回去找哥哥。”
“真的?”
婉婉忽然激动地站起身，又被雪重子按了回去，“先别乱动，等你伤养好了，身体恢复了我就送你回去。”
“可我现在就想——”
“二小姐摔了？让我看看。”
房门再度打开，月公子快步上前，却在看见雪重子时愣了一瞬。
雪重子似乎预料到了他会说什么，立刻抢先开口：“月公子，我是雪生，雪公子的哥哥……麻烦你为二小姐看治吧。”
月公子看向脸上泪痕未干的二小姐，一脸了然。
“脉象虚浮，心绪不宁……”月公子又查看了婉婉的擦伤，“外伤虽不重，但胎象不算稳固。”
他叹了口气，从药箱里取出玉瓶倒出淡金色药膏：“这金盏膏先治瘀伤，待我开个宁神安胎的方子。”
雪重子接过药来给婉婉上药，本以为依她娇气的性子，应当又要掉眼泪了，没想到竟是出奇的安静。
雪重子抬头，少女将脑袋靠在床沿，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瞌睡。
也是，已经闹到半夜，也该困了。
指尖的力道再次放柔，轻轻在瘀伤处打着转儿……
再次将人安顿好，雪重子刚准备起身离开，只觉腰间一紧。
他转头望去，二小姐拽着他的衣角，又撑起脑袋。
哪怕已经困得不行，还是眼巴巴地望着他：“我要哥哥……没有哥哥我睡不着。”
婉婉自失忆后从未单独睡过，夜里总有哥哥陪着，现在骤然身处陌生之地，她更是心神不宁。
她会摔倒……也是因为半夜起来找人，又看不清路。
雪重子身子骤然僵住。
哪怕知道男女有别，他也无法拒绝，“好，我不走。”
他将一张小榻搬到婉婉的床前，又在二人手腕处系上一段绸带。
柔声对婉婉说：“我就在此处陪你，要是害怕，就拽一拽绳子，这样……”
就像他牵着她的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