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而仙家说，放下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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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谢秋云放下针线，抱起被冷落的孩子。“阿若，我在，我在呢。”
从睡梦中惊醒的孩子，卡顿了几秒不哭了，接着又大声嚎啕起来。
“阿若，阿若，你是梦到什么了吗？”
“呜呜……”
还没到咿呀学语年纪的孩童，自然是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他的头埋在谢秋云的怀里，温热的眼泪和口水蹭的谢秋云前胸的衣服一片水渍。
阿若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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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云抱着他，安抚的拍着小孩的背。到最后，他把头埋在小孩的襁褓上，柔声地劝他。
“别哭了，阿若。我心疼……”
夜晚，地仙们出来活跃，也来过几次。他们想帮着哄，最后都一脸愁容的宣告放弃。
“应该是梦到之前……九霜仙尊西去时候的事了。”
年龄最长的梧桐仙摸着自己的胡子，混浊的眼里糊着些泪水。
“那孩子，可不是凡人呐。”小孩能记得那么早的事，确实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谢秋云思绪飘回来，喃喃道：“阿若，我宁愿你只是个凡间的普通小孩。”
“你就不会记得师尊师娘死亡的事情，你也不会半夜被吓醒。”
“没关系，都过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若自己睡着了。
望着他的睡颜，谢秋天勾起了一抹笑，如释重负。
他把孩子放进摇篮里，那个摇篮还是前不久做的。他轻声起身，再三确认没有吵到，回到桌前拿起未做完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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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小衣服被谢秋云举起来端详了一会，歪歪斜斜的纽扣排列，过长的右边袖子，还有缺了布料改用其他颜色类似布丁衣服的背面。
谢秋云被这件衣服丑笑了。
“好歹……能穿就行了。”
回想起自己年幼时被师尊带回仙界，也是爱挑好看的衣服穿。师尊那时候是怎么说的……他摸着自己的头，说：
“我们秋云有颗爱美的心，这是好事。将来，一定是弘扬正义铲除奸邪阴暗的力量。”
“呵……”谢秋云把小衣服攥在了手里，拇指和食指隔着衣物摩擦。“师尊，你看错人了。”
“我不是爱美的人。”他低下了头。“你看，我现在不就在做丑衣服嘛。”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善良？”
“师尊，你教我的，我都快忘完了。”
师尊万年前离开仙界，留给他的，只有那些往来的信件。已经，被师叔唐慕紫给烧了。
什么都不剩了，就连师尊，也走了。
“师尊，我又该怎么教阿若呢？”他问道：“家门被灭，难道就不能报仇吗？”
狗屁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现在把他们灭门的土匪，还在世上逍遥快活。
而阿若要承受丧父丧母之痛，这是什么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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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云守在小孩的身边，这一夜他想了太多太多。
他迷迷糊糊听到了什么，眼皮沉重，不愿意醒来。
他也做梦了，在梦里，有一团乌云飘了过来。沉甸甸的，最后飘到了他的胸口。
感觉像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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