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沉,徐漾在外面已经无所事事地闲逛了一整天,双腿早已经疲惫不堪。然而,尽管身体已经感到疲倦,但他却没有胆子回到家中。每当想到要面对弟弟,他就想退缩。
怕对上弟弟充满爱意的眼睛和对他选择的期待。
徐漾依然不太相信弟弟喜欢他。
还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嘛,感情这方面容易弄混淆。
就是小栎太执着了,认定的东西总不轻易放手。
他可能没有接触过合他眼缘的女性吧。
徐漾固执的逃避弟弟这个问题。
他甚至觉得这是一种病。
他想要改变徐栎。
想着,他缓缓地抬起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别墅门口。
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既有期待,又有恐惧。
叹息间,他伸出手轻轻按下密码锁,门开了。他走进屋内,感受着那份熟悉而又陌生的氛围。
徐栎静静地坐在餐桌旁,一动也不动。
他就那样默默地坐着,仿佛一尊雕塑,已经整整坐了一天。
面前的饭菜早已凉透,但仆人们看着徐栎的脸色极其不好,都没有去打扰他,只有一遍遍热着饭菜。
他没有胃口,甚至连动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他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只是呆呆地坐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淌,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无比。
突然,他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似的,机械般地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望向玄关处。那里,似乎有着他所等待的答案。
“哥,回来了。”
徐漾提着鞋后跟的手一顿,应了一声。
又是一阵熟悉的寂静。
空气中夹带着不易发现的危险气息。
“你今天真的很忙啊。”
徐漾眼眸闪烁,摸了摸后脑勺,尬笑道。
“是啊,今天哥签了个大合同呢,明天和你出去……”
话语未落,便被打断。
“哥,在步行街逛了一整天。”
“?”
“你……你怎么知道?”
徐漾惊愕的抬起头,和弟弟对视。
徐栎歪头一笑,也不说话。
一个恐怖的想法油然而生。
“你给我装了定位器?!”
徐漾内心有些崩溃,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居然会这么做,而且还做得这么过分!
他根本就无法想象自己的弟弟现在到底有多么的偏执和疯狂,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对他个人隐私的一种严重侵犯,让他感到十分的愤怒和无奈。
徐漾的胸膛因为情绪激动而不断地上下起伏着,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
他突然猛地冲了过去,低下头紧紧地揪住徐栎的衣领,然后用力往上一提。
两人的距离拉近,温热的呼吸缠绕。
徐栎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反而无所谓的笑道。
“哥,不要逃避我。”
徐漾全身止不住颤抖。
过了一会儿,又恢复平静。
松了手,低着头仿佛在想什么重大的事情。
“有些事我本来想晚点做,我想你是不成熟才这么想的,你太固执了。
我今天联系过书院的人了,想看你怎么表现,但是你今天做的太过分了。
收拾行李吧。”
不容置疑的命令,不大不小的声音传遍客厅。
仆人们见形势不妙,悄悄的回了房间。
其他人都走后,只剩下兄弟俩留在原地。
徐栎沉默不语,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他那颤抖的双手却暴露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仿佛要将心中的烦恼和不安一起呼出体外。
然后,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似乎已经妥协了。
徐漾看着弟弟刚刚颤抖的双手和孤寂的背影,沉默的没开口。
其实他心中有些后悔。
书院近几年里面的对待多少他都知道。
但从里面出来的人都乖巧无比。
他其实不想这么做的。
但又想起徐栎做的事,他又坚定了决心。
没过多久,一辆书院的车就停在了门口,速度快得惊人。车门打开,一个面容冰冷、毫无表情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她手中紧握着一份合同,径直走进了屋子。
女人的声音冷漠而机械,仿佛没有任何感情一般:“这是你们需要签署的合同,请仔细阅读并签字。”说完,她将合同放在桌上,眼神冷淡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见徐漾签了字,最后确认了一遍。
“徐栎,18岁,同/性/恋,经观察,需在书院调整2年,期间需缴纳30万元,全封闭式管理,一月有一次联系机会。”
徐栎提着行李从楼上走了下来,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但他并没有做出过多的表情变化,只是沉默地低着头,默默地将手中的行李提到后备箱里。
在他即将上车之前,他忽然转过头来,深深地凝视着徐漾。
眼神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难过,仿佛有无尽的情感要倾诉出来。
然而,徐漾却不敢与他对视,他迅速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心中涌起一阵无法言说的愧疚和不安。
黑色的车行驶的越来越远,最后看不见影。
徐漾回了房间。
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他这未来两年,都会为这个决定而处于后悔和痛苦之中。
徐漾从来没觉得曾经的夜晚有这一天这么漫长和折磨。
身上似蚂蚁在啃食。
浑身难受。
他合不上眼。
最后一晚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