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

崔媪扶着越姮走出内殿：“陛下——”

文晨连忙扶起越姮，越姮站起身剜了他一眼，崔媪和曹成带着宫女们识趣的退了下去。

越姮不理他转身走回了内殿，文晨摸了摸鼻头：“阿姮，你这是怎的了？怎的不理朕啊？”

越姮坐在那谱曲没说话，文晨轻咳一声：“那个······你倒是说话啊？”

越姮扭头白了他一眼：“陛下还好意思问妾？你自己去看看那偏殿乱的。”

文晨挠挠头，红着脸对她笑了笑：“阿姮，朕和神谙这不是，咳···情到深处了嘛，昨日······没来得及收拾，你又没回来住，这事又不能让旁人知道，朕今日······今日不是就是过来收拾呢嘛。”

越姮转过头看着他憋着笑：“我让你们见面说话的，不是让你们缠缠绵绵的，阿姊怎么样？”

文晨见越姮这反应，就知道她没生气，紧绷的神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阿姮，你可真是…… 朕还以为你真生大气了呢。”

文晨边说边走到越姮身旁坐下：“神谙她挺好的，消气了。昨日确实是朕没把控住，和她多说了会儿话，就…… 就没顾得上收拾这偏殿。”

越姮没忍住笑了出来，凑近他耳边：“阿姊能下床啊？怎么回去的？”

文晨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阿姮，你这…… 咳咳，神谙她…… 她自然是能走动的，昨日走的时候也还好，朕让宣候来接她的，有翟媪陪着呢。” 文晨边说边偷瞄着越姮的神色，心里暗暗庆幸这殿里没旁人，不然这等私密的话题被听了去，可真不知要惹出多少闲话来。

越姮听了文晨的回答，笑得更厉害了，伸手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陛下这么害怕作甚，妾逗你的，偏殿早就让崔媪收拾好了。”

文晨闻言顿时哭笑不得：“阿姮，你······你就爱捉弄朕，朕还以为你真的生气了呢。”

越姮笑嘻嘻的看着他：“哈哈，我让你们见面的我生啥气，不过······陛下这哄人的手段还是这么直接，一个晚上就把阿姊哄得服服帖帖的。”

文晨被越姮说得愈发窘迫，脸上的红晕都快蔓延到耳根子了，越姮哈哈笑个不停，文晨慌忙转了话头：“行了，别笑了，朕还有正事要与你商议呢。”

越姮收了笑，继续谱曲：“陛下有何正事？”

文晨叹了口气：“和亲之事解决了，也该接神谙回来了，可是这前朝大臣们朕该怎么说啊？当初放神谙走时都知道神谙心中无朕朕才放她走的，也知道她如今是谢太傅的夫人，现在要把她接回宫，朕······朕该如何说啊？”

越姮手中谱曲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向文晨：“阿姊和谢景行和离了吗？”

文晨点点头：“神谙说谢景行把和离书给她了。”

越姮撇撇嘴：“既然阿姊如今不是谁的新妇了，那不就好办了？阿姊的为人朝中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阿姊做皇后时摄政监国的那段日子前朝大臣有谁不知阿姊的才能？现如今我三兄不在了，越氏在妾的看管下不敢再惹是生非了，也就没人针对太子和阿姊了，陛下大胆接回来就是了。”

文晨又叹了口气：“朕知道越氏现在安分了，可那些古板的老臣们定会揪着过往不放的。”

越姮挑挑眉：“陛下又不要阿姊继续做皇后，那你还怕什么？我这个皇后还没说不同意呢，轮的着他们说吗？”

文晨听了越姮这话不禁笑了起来：“阿姮，你这做了皇后性子还是这般，倒是神谙的性子怎的与你一般看齐了？有时朕还真招架不住她。”

越姮听了文晨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轻轻拍了下文晨的胳膊。

“陛下这话说的，阿姊那是在陛下面前才会如此呢，平日里阿姊也是端庄稳重的很。陛下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啦，能得阿姊与妾的倾心，可是陛下的福气呢。” 越姮笑着打趣道。

文晨笑着点头，握住越姮的手说道：“阿姮说得是，朕自然知晓这是福气，只是有时你们俩这性子一起上来，朕还真有些手忙脚乱的。”

越姮笑了笑：“那陛下封阿姊什么位份啊？贵妃？”

文晨点点头：“嗯，贵妃。”

越姮又笑了：“哈哈，这皇后位置我和阿姊轮着坐，阿姊不坐了我坐，我不做贵妃了阿姊做，阿文，要不给你纳些妃子？这后宫就我和阿姊还有那徐美人着实冷清了些。”

文晨白了她一眼：“这话你要是在神谙面前说她非打你不可，还纳妃呢，你忘了沐瑶来和亲时，神谙知道后闹得朕不得安生，都把朕额头砸出血了，哭的朕心疼的不行，你可别害朕了，你阿姊现在可是很善妒呢，若让她知道你要给我纳妃非把我活剥了不可。”

越姮笑得前仰后合：“陛下莫怕，阿姊也就是在您面前如此，在外还是端庄得体的。”

文晨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罢了，不说这些，朕打算明日早朝就提及此事看看他们的反应。”

越姮点点头：“尚可，有霍侯、万将军、崔侯、宣侯、帮着陛下，想必会容易得多，此事也关乎谢景行，朝堂上必然会议论他，就看他怎么在朝堂上提及此事了，想必他也想好了，毕竟他和阿姊也和离了一阵子了。”

文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谢景行为人识大体，既然给了和离书，也知道我和神谙两情相悦，必然会替朕说话的。”

越姮笑了笑：“那陛下明日就提此事吧，阿姊可是不能再等了，那长秋宫妾可是让收拾好了，就等着阿姊呢。”

文晨站起身笑了笑：“哈哈，还是阿姮心细啊。好了，朕就不打扰你谱曲了，朕去忙政务了。”

越姮送他到宫门口行了礼就回内殿了。

次日早朝，文晨先听着上奏，听完后文晨皱着眉看了一眼下首的大臣们：“还有何上奏的？若无，朕这儿有事要说。”

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大臣们面面相觑，随后纷纷摇头，表示暂无其他上奏之事。

文晨见状，神情严肃的开口：“朕要接宣神谙回宫，封其贵妃之位。”

此语一出，朝堂上瞬间炸开了锅，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文晨眼中有了怒意：“安静，一个一个云。”

左大人站了出来，恭敬地行了礼后：“陛下，臣以为此举实难服众啊。宣氏曾离宫而去，其因是陛下亲口所说宣氏在嫁入陛下前已有心上人，嫁给陛下是被老乾安王逼迫的，心中并无陛下，陛下不忍宣氏在宫中郁郁寡欢这才放她离开的。如今却又要接她回宫，还封贵妃之位，这让臣等实在难以理解陛下此举深意呀。况且当初此事天下皆知，如今这般反复，恐会让百姓与朝臣皆对陛下此举有所质疑，还望陛下慎重斟酌啊。”

左大人此番话让文晨哑口无言，当初的旨意确是如此写的，如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文晨坐在皇位上，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的轻咳一声，抬眼看向了下面站着的霍翀：“霍候有何要云的？”

霍翀抬头看向文晨眨了眨眼，文晨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开口圆话。

霍翀心领神会，向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左大人此言差矣。宣氏当年离宫，确有前因。然时过境迁，如今陛下与宣氏情分未了，且宣氏品行高洁，又曾为后有治国之能，回宫封为贵妃，于国于陛下皆有益处。再者，陛下圣明，自有权衡，岂能因过往之事而错过眼前之良缘？何况，宣氏若回宫，以其才智必能为陛下分忧，为后宫之表率。”

左大人反驳：“霍候莫非忘了宣氏如今是谢太傅之妻，难道陛下要君夺臣妻吗？”

文晨脸色越发阴沉，谢景行听到这话慌忙站出来行礼，朗声道：“陛下，左大人有所误解。臣与宣氏已和离，和离书俱在，再无夫妻之名分，宣氏已返回宣府了。”

宣煜脸色不好看的站了出来：“左大人所言是在侮辱我阿姊吗？”

左大人一惊，连忙拱手道：“宣侯息怒，下官绝无此意。”

宣煜怒目而视：“哼！我阿姊贤良淑德，为陛下为朝廷皆有贡献。如今陛下欲接阿姊回宫，你却诸多阻拦，究竟是何心思？”

文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们争论，眼神定在万松柏身上了：“万将军，你可有何云的？”

万将军连忙出列，恭敬行礼道：“陛下，臣以为，宣氏娘娘回宫之事，乃是陛下家事，亦是陛下情意所至。再者，宣氏娘娘之贤德，众人有目共睹，其回宫定能为陛下分忧，左大人等虽有所顾虑，但也应体谅陛下深情。臣愿支持陛下之决定。”

文晨微微点头，目光扫过群臣：“还有哪位爱卿有话要说？”

崔候微微抬头看向文晨，两人目光相对，崔侯挤了挤眼意思是问他自己还要说？文晨微微颔首。

崔侯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老臣以为，接宣氏回宫之事，宜速不宜缓。陛下与宣氏情真意切，若因大臣之议而拖延，恐寒了陛下与娘娘之心。且宣氏娘娘品行高洁，又曾有治国之能，回宫必能帮助陛下，且宣氏为太子生母，为皇家诞下血脉，于情于理都应回宫。再者，外界的议论不过是一时之风，只要陛下态度坚决，妥善处理，定能平息风波。”

左大人再次出列道：“陛下，崔侯所言虽有些道理，但此事关乎皇家颜面和朝纲礼法，切不可意气用事。即便宣氏为太子生母，可当初离宫之事影响甚广，如今贸然接回宫，只怕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啊。”

文晨心中烦躁，怒拍龙椅扶手：“行了，此事容后再议。”

退朝后，文晨去了崇德殿坐在书案旁思索。

越姮此时正在宫外宣府内和宣神谙说着话，越姮和宣神谙在她的房里品着茶说笑。

越姮看着宣神谙邪魅一笑：“阿姊，那天和陛下挺激烈呀，把我的偏殿都弄乱了，哈哈。”

宣神谙闻言，脸瞬间红透：“阿姮，你······你就没个正形。”

越姮笑得更欢了：“阿姊，你就别害羞啦，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宣神谙娇嗔地瞪了越姮一眼：“你这嘴没个把门的，再乱说，我可不饶你。”

越姮挑挑眉：“谁让你俩把我的偏殿弄乱的，我让你们说话的，又没让你们······嘿嘿。”

宣神谙又羞又恼，伸手作势要打越姮：“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越姮连忙笑着躲开：“阿姊，我不敢了，不敢了还不行嘛。”

宣神谙这才作罢，越姮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阿姊，我要给阿文纳妃，你作何想？”

宣神谙微微皱眉：“纳妃？他同意了？”

越姮故意逗她：“啊，阿文······点头了。”

宣神谙心中醋意大发，手中的茶杯 “哐当” 一声就落在了桌上，茶水溅出些许，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满脸怒色：“他敢，他敢纳妃我就撕了他。”

越姮见宣神谙真动了怒，笑得直不起腰来：“阿姊，瞧把你急的，我骗你的，陛下可没点头，你看你现在怎么跟我一样蛮横了。”

宣神谙这才反应过来，又羞又恼地指着越姮说道：“好你个阿姮，竟敢这般戏弄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说着就要去抓越姮。

越姮笑呵呵的跑走了，躲来躲去。

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