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层薄纱，从天台边缘缓缓垂落。鸽群散去后，空气里仍留着羽翼扑簌的轻响，仿佛把刚才的喧闹折叠成一枚柔软的注脚。喂过鸽子，两人又来到了吃晚饭的地方，餐厅是麦穗提前预定的。
麦穗引着陈业雄穿过玻璃门，指尖在门把上稍作停顿，像替谁掩住一声叹息。天台餐厅只亮了一盏纸灯笼，暖光在风里轻轻摇晃，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又揉碎，像两株交错的芦苇。
麦穗“欢迎来到这里，环境可还喜欢？”
陈业雄没立刻答。他先抬头——墨蓝天幕低垂，星子稀薄，却有一线云被灯笼镀成淡金色，像谁不经意划亮的火柴。他忽然笑了，
陈业雄“哇，原来今晚的月亮，是你偷偷包场的？”
麦穗跟着笑，眼角弯出细纹，
麦穗“月亮太贵，我租不起。只够付一盏灯的租金。”
两人落座。帆布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替他们说了声“请坐”。远处高楼灯火渐次亮起，像一串被晚风拨动的风铃。
麦穗“这边的菜色都是提前预定好的，你等会尝一下，看喜不喜欢。”
陈业雄“好的，就冲这个环境，还没上菜，我就觉得肯定我会喜欢的。”
麦穗“你以后在深圳有什么规划吗？就是对自己的未来发展。”
陈业雄“其实我对未来并不会觉得迷茫，我只要觉得我当下是在做正确的事情，我就可以。”
麦穗“你这种态度就很好，很积极。”
陈业雄“因为未来的事情，其实很难去预测或者怎么样的，你去焦虑也没什么用。”
麦穗“那你是什么时候回的深圳？”
陈业雄“大概是疫情前半年吧。”
麦穗“那你是回来之后再和朋友一起发展这个俱乐部，还是把北京的一部分朋友也带过来这边？”
陈业雄“我们本来北京就有，然后有两三个同事在这边，再接下来就是慢慢拓展。”
麦穗“那现在有多少个人了？”
陈业雄“深圳这边十几个人。比不上你们，你们是大公司企业。我们老板连助理都没有呢。”
麦穗“请我啊，我去，哈哈。您需要助理吗，陈老师？”
陈业雄假装沉思，食指敲着膝盖，节奏像脱口秀开场的拍子。
陈业雄“助理太贵了，我们都是自己安排的自己，你不知道有时候我们缺人手到什么地步。比如说有个商务找过来，发短信给我们那个客服号，其实就是我自己收的。然后比如他说请大雄来演出，我就会回他，‘好，你稍等一下，我跟他对接一下。’然后，我就自己跟自己对接。”
麦穗被大雄逗笑了，连忙用手遮挡住嘴角掩不住的弧度。
麦穗“所以你是深圳这边的？”
陈业雄“负责人。”
麦穗“然后也是最帅的，是吧。”
陈业雄“没有，主要是说脱口秀的人好看的并不多。”
麦穗“所以你就显得很稀缺是吧。”
大雄笑笑没有说话，他明白麦穗的意思，但是他还在犹豫，也就没有直白地回应麦穗。随后两人在寂静的默契中享用着迟到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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