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所见的他,或戴着面具,或幻化为身边人的模样,真正的容貌却无人得窥。
他本就天赋异禀,能随心所欲地变幻形貌与姿态,化身为海棠,自是轻而易举。相柳轻轻一挥衣袖,掌间雾气翻涌,霎时间,一名银发白衣的男子已翩然立于阿念面前,气质清冷如霜,目光深邃似海。
相柳“你怎么认出来我的?”
阿念没好气的白了相柳一眼。
阿念“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谁还认不出来谁啊!不得不吐槽一句你这装婢女的水平太差劲了!”
阿念“海棠在我面前可从来没有这么没规矩过,先是眼睛咕噜噜的乱转,直勾勾的看着我,随后汇报起事情来一点恭敬之意也没有,一直你啊我啊的,摆明了你不可能是海棠。”
相柳“那你又怎么猜出来这个海棠就是我的?”
阿念“去,你管我怎么猜出来的。问这么多,你当自己在考我嘛?”
相柳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那笑意犹如雪后初绽的梅花,在凛冽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绚烂与冷峻。阿念看在眼里,竟有一刹那的失神,但她迅速回过神来,心中暗自吐槽,真是蓝颜祸水,男色亦误人啊!
相柳“考你一下又怎么样?我怎么就不能够啦!”
阿念只顾着批阅奏折,与相柳斗嘴时,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相柳对阿念无视的态度感到几分不悦,那股放任自流的意味愈发浓重,仿佛早已不见了初见时喜欢戏弄他的那份兴致。
相柳心头猛然一沉,隐约生出一丝不安。难道阿念开始对他感到厌烦了?这念头刚一起,便像藤蔓般缠绕上他的思绪,让他不由自主地越发纠缠起阿念来,手也拽动阿念的衣袖不依不饶。
相柳“你快说能不能行?不就是问你个问题嘛,又不是什么机密,这么推三阻四的,”
阿念“可以可以行了吧,只要你相柳想知道的,没什么事是不能知道的。”
相柳“那你倒是说出来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他真的好奇很久了。
阿念“好吧,是你的眼神。你的眼神很特别,看周围所有东西时都泛着一股凉意。”
相柳“的确,我是没把其他人或者东西放在眼里。”
相柳“可是阿念你不同啊,我知道自己绝对不会那样瞧你的。”
阿念“没错,相柳你看周围的桌椅板凳都泛着那股熟悉的凉意,唯独瞧我时眼神还怪柔和的。”
相柳“是这样嘛?”
相柳已经想好,自己下次换身份骗阿念时,一定要把自己的眼神收敛好,不能再这样盯着阿念看。
阿念“不错。稍等一下,就剩几份了,不是故意晾着你的。”
相柳这才将心中的郁结之气稍稍理顺。他明明记得,以往阿念总是能一边处理奏折,一边与他从容交谈,可今日却一反常态,连句闲话都不愿多说。
此刻他才恍然大悟,阿念不过是想先集中精神,将剩余的几份奏折处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