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魏劭,公孙羊率先躬身行礼,魏劭也对他点头示意,对于公孙羊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意外。
废话,他早就知道军师顿顿饭往外跑了,那能够留他用饭的地方也就只有他堂妹这里了。
公孙羊参见主公。
魏劭虽性格冷峻,却并非不懂礼数之人。他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自己方才求见确有失妥当,便转过身来,对着玖玖郑重其事地道歉。
魏劭此番冒昧造访,实在唐突失礼,万望海涵,莫要怪罪。
公孙明嫣巍侯何出此言?我既已答应与你相见,便足以表明对此并无介怀之意。
公孙羊早就预料到魏劭会来找玖玖谈事情的,这种场合他若是在的话,双方都不太好发挥。
于是他果断选择告辞。
公孙羊离去后,魏劭与玖玖之间本就疏离的氛围愈发冷淡了几分。
魏劭向来不擅寒暄,沉默是他的常态。
而玖玖虽懂得如何与人交谈,却毫无心思与眼前这个男人周旋。
况且,如今的局面明摆着是魏劭有求于她。既然如此,难道还指望她主动开口?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魏劭公孙氏,我有一事想要与你商议一下。
玖玖听到这个称呼,几乎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角微微抽搐,心底的腻烦如同潮水般涌上来。
她暗自咬牙:从前怎么没发现魏劭竟然如此招人嫌?
什么“公孙氏”?她难道是没有名字吗?即便退一万步,唤她的名字不也比这种老掉牙的叫法强得多?真是让人越想越气!
公孙明嫣巍侯,我可是有名字的,您大可直呼我的大名——公孙明嫣。当然,咱们初次见面,尚不熟络,为表礼仪,称我一声公孙女娘也未尝不可。但那什么“公孙氏”的叫法,实在有些怪异,听得人别扭得很。
魏劭虽不明白玖玖为何对“公孙氏”这个称呼如此反感,不过是个普通的称谓罢了。但见她神色间流露的厌恶,他心中微动,迅速做出反应。既然她不喜欢,那便改了便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又何须让她为此不快?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换了说法,目光中带着几分试探,他还对面前这个姑娘有所求,不能也不想惹人家姑娘厌烦。
当然,直接称呼人家大名是不可能的。
魏劭实在抱歉,我还是叫你公孙女娘吧。
公孙明嫣可以。
只要别让她听到那个令人牙酸的“公孙氏”便好。
这种称呼仿若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地捆绑在家族之中,仿佛她只是一个符号,一个用来标注归属的标签,而不再是一个拥有独立灵魂的个体。她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延续那个姓氏,而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活。
动不动就以“李氏”“张氏”这般模糊的称呼来代指一名女子,这种做法实在让人心生不快。但凡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唤她,玖玖的脸色定会骤然阴沉下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反感。
说实话,玖玖对这个世界里女子连全名都没有的情况厌恶至极,她私以为是一种陋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