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139

“你说，得风寒也就罢了，就这愈发严寒的天气，咱们就这么几层夹袄，万一有人真被冻死了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真冻得没办法，条件允许，那些人肯定也会自己想办法的，开个小差啊，围着烤篝火，办法多了去了。就这样的天气，也没谁闲着没事大冷天的攻城门。”

“哦，也对。”

几人话音刚落，一阵猝不及防的冷箭破空而来，尖锐的呼啸声尚未入耳，箭矢已如死神的指尖般精准地刺入他们的胸口、咽喉等要害之处。值夜的几人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无声无息地倒卧在地，鲜血迅速洇湿了冰冷的地面。

玖玖见没引起巡逻人的注意，打个手势示意大军跟着她紧随其后。

……

这一夜，因玖玖的奇袭，她竟未动用一丝一毫的炸药，便轻而易举地夺取了良崖最边缘的外城。接下来的日子，战局如狂风骤雨般推进，玖玖仅用三日便连下三城，守城将领甚至连急报都来不及送至良崖王与世子刘琰手中，城池便已尽数陷落。她的军队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战局一片明朗。

攻占城池的同时，玖玖严令麾下将士，对敌军降者不得擅杀，对普通百姓则须做到秋毫无犯，严禁烧杀抢掠，违令者一律军法处置。正因如此，被攻克的城池几乎未受多少损伤。百姓们熬过那几日风声鹤唳的日子后，城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至于城池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落入谁手，他们并不关心，只要不增税、不征兵，日常生活依旧安稳便好。

更何况，自从城池被接管后，治安反倒比从前好了许多。什么小偷小摸、拐卖妇孺等乱象销声匿迹，百姓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进城摆摊的小贩日益增多，城中的街道再度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然而，真正让百姓沸腾的，是新官府颁布的“分田令”。消息传开，整个城池瞬间炸开了锅，仿佛冷水滴入滚烫的油锅，激起阵阵喧嚣。人们奔走相告，议论纷纷。

难道，他们这些世代为佃农的人，真的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了吗？

经过玖玖的细致调查，她发现刚攻下的城池中竟有七成百姓是佃农。

世家大族对田地的侵吞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世俗意义上的自耕农几乎绝迹，留下的不过是为世家卖命的佃农罢了。

得知这一真相，玖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连土地都被剥夺殆尽的百姓，又怎会甘愿为良崖王肝脑涂地、至死效忠？更别提有谁会愿意为他抛头颅洒热血之人了。

单凭那些唯利是图、毫无人性的世家——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又如何能成得了气候？

即便如此，刘琰却依旧野心勃勃，妄图染指天下。这样痴心妄想，究竟是谁给他的胆量？难道是梁静茹吗？

因此，当玖玖成功占领城池，局势渐趋稳定之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着手将土地分给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