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玉应声而碎,封存的尸气轰然释放,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浪,将周围的麖群震得连连后退。麖群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声音尖锐刺耳,令人耳膜生疼,随后它们的双眼变得更加赤红,转向施家二人疯狂冲去。施暴咒骂着挥刀,却发现刀刃在接触麖群的瞬间被尸毒腐蚀,缺口处冒出青烟,刀刃迅速变得残缺不全。施强的环首刀刚砍入一只麖的头颅,黑血溅入眼中,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踉跄着跌入尸水河中,瞬间被腐尸杆菌啃噬得只剩白骨,白骨在尸水中漂浮,眼窝中还残留着惊恐的神色。
月瑶趁机跃向苍玉矿脉顶端,望着下方混乱的场景。施暴正被五只麖撕咬右腿,麖群的利齿深深陷入他的大腿,鲜血四溅,他的惨叫混着尸水的咕嘟声,在血色月光下显得格外刺耳。少女转身欲走,却发现矿脉深处的洞穴中,无数幽蓝的光点正缓缓升起 —— 那是《淮南子》中记载的 "阴兵火",光点漂浮在空中,发出细碎的呜咽声,仿佛是无数冤魂在哭泣,为这座恐怖的尸山增添了几分诡异。
她的指尖抚过胸前的伤口,吊坠的碎片还在渗血,却意外压制了尸毒,体内的灼热感渐渐消退。远处传来施家求援的信号箭,红色的信号在夜空中格外醒目。月瑶深吸一口气,望向尸山深处的祭祀坑。那里的苍玉矿脉在暴雨中泛着微光,玉中人脸的表情似乎变得平静,仿佛在诉说着千年来的活祭惨状,每一张人脸都在无声地控诉着上界仙人的暴行。
"呆子,你究竟在哪里......"月瑶的低语被麖群的嚎叫淹没。她扯下裙摆包扎伤口,发间的天韭草突然无风自动。
就在月瑶思索之际,粘稠如腐血的光絮粘在月瑶发间的天韭草上,倒刺深深扎进后颈皮肉,根部缠绕的人类毛发因灵压震颤而直立,像极了无数小鬼在耳后窃语。身后峡谷传来岩石挤压的闷响,仿佛大地在干呕,两条水桶粗的黑蟒法身破土而出,鳞片上镶嵌的倒纹苍玉泛着死灰光泽,每片鳞甲之间渗出尸毒脓液,滴落在苍玉矿脉上发出 "滋滋" 腐蚀声,矿脉表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纹 —— 那是施家秘法 "尸玉缠魂" 的具象化,每道裂痕都在吞噬天地灵气,连空气都弥漫着铁锈与腐尸混合的腥甜。
"不好!" 月瑶旋身时衣带裂开,露出腰间叶枫临别时系的归墟木符。冰棱自掌心凝结却在接触黑蟒的瞬间崩解,蛇瞳中倒映着她惊惶的脸 —— 那是元婴期法身特有的虚幻投影,鳞片间流转的浊气功法如活物般蠕动,竟在空气中勾勒出施家祖祠的倒纹图腾,每道纹路都浸着活祭场的冤魂血泪,那些被封存的灵魂正透过图腾发出无声的哀嚎。她的孟极法身骤然显现,雪白兽首的鬃毛沾着尸水结冰,利爪撕裂第一只黑蟒时带出的黑血泼在矿脉上,竟腐蚀出歪扭的 "祭" 字血痕,仿佛在重写千年前的活祭诅咒,将这片土地的苦难再次镌刻。
"轰!"一白一黑两股灵压在半空相撞的刹那,尸水河底的白骨群被震得冲天而起,在月光下组成密集的骨雨,每根指骨都在发出濒死的尖啸,那声音如同千万个冤魂在诉说着生前的痛苦。麖群发出濒死的呜咽,最弱小的几只直接在灵压波中气化,皮肉蒸发的焦臭味混着尸水腐臭,形成令人作呕的甜腥气,连苍玉矿脉都在发出 "嗡嗡" 的哀鸣,仿佛整个山脉都在为这场残酷的战斗而颤抖。
月瑶的孟极法身在冲击中后退三步,前掌踩碎一具苍玉封存的人脸,玉中冤魂的血泪顺着她的靴底渗入经脉,带来刺骨的冰寒,仿佛有无数小手在啃噬她的灵脉,让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
"小娘皮,尝尝老子的蚀骨蟒毒!" 施强的法身缠绕在黑蟒头顶,袖口倒纹苍玉与蟒首眉心印记共鸣,他舔着嘴唇望向月瑶胸前的紫斑 —— 那是方才被蟒尾扫中的尸毒扩散,紫斑边缘泛着诡异的金纹,正是施家 "蚀骨咒" 的征兆,"乖乖让大爷疼惜疼惜,大爷保证你死时还是处子之身,死后给你立个贞节牌坊。" 黑蟒法身鳞片骤然张开,喷出的腐蚀性黑液如暴雨倾盆,所过之处连苍玉矿脉都泛起溶蚀的白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被这恶毒的毒液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