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外,尘土飞扬,众学子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那名背负弓箭、骑着高头大马飞驰而来的男子。王蓝田站在原地,双脚仿佛被钉住般动弹不得,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马背上英姿勃发的身影,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他紧握手中的折扇,指节微微泛白,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语气中既夹杂威胁又藏不住慌乱。
王蓝田“我……我可是太原王家的王蓝田!你要是敢欺负我,我爹……饶不了你!”
众学子见状,纷纷低下头,憋笑憋得肩膀直颤。刚才还趾高气昂的王蓝田此刻竟像只受惊的鹌鹑,实在令人忍俊不禁。祝书禾则站在人群后方,怔怔望向那背着弓箭的男子——马文才。尽管前世与他接触不多,但记忆中的马文才霸道专制、说一不二,此刻亲眼见到,果然是个气场逼人的角色。
马文才“行啊,那就让你爹的阴魂来找我吧。”
马文才冷冷一笑,话语间满是不屑。他甩了甩衣袖,随手将弓箭挂在肩上,径自朝书院大门走去,准备排队缴纳束脩金。王蓝田见此情景,连滚带爬地拉着书童往后退,恨不得立刻离马文才远些,越远越好。祝英台看着这一切,轻哼一声,低声嘟囔道:
祝英台“欺软怕硬,活该!”
不远处,众学子正在依次递交束脩金,轮到马文才时,夫子接过帖子,却未见上面填写金额,不由得眉头微皱,缓缓抬眼看向他,语气中透着几分疑惑。
陈子俊“马文才,你这是怎么回事?”
马文才“敢问夫子,书院未缴束脩金的人数还有多少?”
陈子俊闻言,迅速扫了一眼尚未交费的名单,随后答道:
陈子俊“尚有二十。”
马文才“那凑个整,一人十两,这些学子的束脩金,我都替他们交了。”
此言一出,陈子俊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拳头,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陈子俊“那可是整整二百两黄金啊!”
马文才淡然点点头,伸手示意夫子帮忙填写金额,说完便招来书童转身离去。陈子俊回过神来,冲身后大喊一声
陈子俊“诸位,马文才已为你们支付束脩金,可以入学了!”
然而,正当他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时,祝英台、祝书禾和梁山伯三人站了出来,纷纷表示不愿接受施舍,坚持要自己缴纳束脩金。
陈子俊叹了一口气,只得重新坐下处理三人的束脩金事宜。他先打开祝英台与祝书禾的帖子,只见上面工整写着:上虞祝英台,黄金一百两;上虞祝书禾,黄金一百两。
陈子俊“中间座位。”
接着,他翻开梁山伯的帖子,目光落在上面的金额——会稽梁山伯,黄金八两。顿时,他的神色冷峻下来,嗓音低沉地宣布道:
陈子俊“没有座位!”
此话犹如一道惊雷劈下,三人同时愣住。祝英台立刻向前一步,疑惑地质问道:
祝英台“以往尼山书院不是一直收取八两黄金吗?为何如今突然没有座位了?”
陈子俊“就在刚刚,束脩金调至十两。”
这一回答令祝英台顿时怒火中烧,她当即提出愿意替梁山伯补足余款,却被陈子俊果断拒绝。
陈子俊“梁山伯的束脩金,必须由他自己支付,谁也不能代劳。”
陈夫子丢下这句话,径直转身离去,对梁山伯在后面焦急的呼喊置若罔闻。梁山伯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祝英台急忙阻拦,一番劝慰之后,总算让他放弃了回家的念头。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补齐剩下的二两黄金,顺利入学。
就在梁山伯思索如何筹钱时,忽然迎面撞上一位身穿白色布衫、肩扛长梯的老者。他连忙道歉,随后好奇地望向老者放置在石柱上的长梯。
梁山伯“老伯,您这是写对联吗?”
山长“对啊,山长让我写的。”
梁山伯停下脚步,目光专注地凝视墙上的上联:尼山皆载履,踏踏实实。莫寻页中颜如玉。细细品味一番后,他心中暗赞其立意深刻。转头看看站在长梯上准备书写下联的老者,他忍不住询问道:
梁山伯“老伯,这上联是山长所作吗?”
山长“没错,年轻人。你今年新入学的学子吧?不如你试着给对个下联如何?刚才被你那么一撞,我竟把下联忘了。”
梁山伯连连摆手,谦逊地推辞道:
梁山伯“这怎么可以啊?我怎能接山长的下联?”
老者含笑摇头,鼓励他大胆尝试。无奈之下,梁山伯灵机一动,将自身遭遇编成一副对联:
梁山伯“书院槛及腰,曲曲折折,须得束脩十两金。”
听完梁山伯的话,老者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略带试探性地问道:
山长“有人在刁难你?”
梁山伯“没有没有,老伯,您当心脚下。”
梁山伯匆匆向外走去,还未走出几步,一辆马车疾驰而来,从车上下来一名妇人。似乎因下车时动作不当扭到了脚,没走几步便摔倒在地。梁山伯见状,赶忙跑上前扶起妇人,并一路搀扶她送至尼山书院大门口。
与此同时,祠堂前正在进行拜师礼,学子们整齐排列,等待行礼。然而,当陈夫子的一段训话传入耳中时,队伍末端的祝英台与祝书禾再也按捺不住,率先站出来反驳。
祝英台“简直就是荒唐可笑!”
祝书禾“陈夫子,您口口声声说诲人不倦,可实际行动呢?嫌贫爱富,甚至连排座位都看束脩金多少?”
祝书禾的质问让陈夫子脸色骤变,他恼羞成怒地挥手示意身后的学子将二人逐出书院。就在此时,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将场面暂时压下。
山长“进来吧。”
随着这话音落下,不远处出现了一名身穿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祝英台眼前一亮,惊喜地喊道:
祝英台“山伯!”
山长领着三人进入内室,目光平静地转向陈夫子,语调平缓却隐隐带着力道。
山长“子俊,他们所说的属实?”
陈子俊点点头,随即指向身后的梁山伯解释道:
陈子俊“束脩不足,本就不能入学,这是规矩。否则朝廷为何派晚生来监管尼山书院?”
祝英台“原来你是朝廷派来的!就是你毁了尼山书院的清誉。”
听完双方陈述,山长陷入沉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让梁山伯入学,但要求他在校期间通过打学杂工补齐差额的二两黄金。梁山伯成功入学的消息传来,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祝英台,她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