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为杉和上官浅被送到别殿,让画师给她们画像。带她们走后,大家以为事情已经办妥,便有要散的架势,却被宫尚角叫住了步伐。
宫尚角“三位长老,还请留步,我有要事和大家商议。”
他的音量不高,却莫名地有很强的震慑力,像是控制住了整个局面,让宫子羽有些胸闷。
执刃殿里都是宫门直系高层,花黎看着当下场面,总觉得宫尚角要商议的事情不小,要不然也不会在此等场合提出,且八成会和宫子羽有些关系。
花黎猜测着,但无论如何,感觉都不像会是有什么好事。
宫子羽本就对宫尚角行事颇为不满,现下看着宫尚角全然不把他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不免心绪难平,想要找回主场,不满道
宫子羽“雪、月二位长老年事已高,花长老又忧思过重,身体初愈。便让长老们休息吧,有什么要事,和我说便是。虽然我资历尚浅,而且年幼,但毕竟我已是执刃,还请角公子注意分寸。”
此话一说,既体现了他对于长老长辈的关心,又着重强调了一下他自己的身份,想找回主场,但宫尚角又怎会如他所愿。他冷冷地弯唇。
宫尚角“我要商议的,正好就是此事。”
宫子羽的面容很快沉了下来,而一旁,宫远徵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宫尚角继续道
宫尚角“你应该也意识到了,从我走进来到现在没有开口叫过你一声‘执刃’吧?想要让我对你喊出这声‘执刃’……子羽弟弟,不容易。”
宫子羽自然明白他的意图,冷哼一声,说:
宫子羽“也不难。”
宫尚角背起手,幽深冰冷的眉宇竟然难得地带了一分笑意。可他一笑,殿里的气氛反而变得凝重起来。
宫尚角再次仰头时,笑意已不复存在
宫尚角“今日长老都在,我想说的事情是,我宫尚角不认可并且反对宫子羽成为宫门新的执刃。”
宫尚角说得声轻意淡,但全场人都如闻雷声,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花黎站在高位,一切果然不出她所料,事关宫子羽,亦也事关执刃之位。只不过对于宫尚角公然反对宫子羽的执刃之位倒是有些出乎花黎的意料。
宫尚角说得声轻意淡,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宫子羽脸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怒意。他是老执刃的儿子,还是按照缺席继承的家规即位的,也算是名正言顺。即便对于其他人来说,宫尚角才是众望所归的继承人,但家规如此,容不得他反对和挑衅。
这时,月长老开口
月“子羽成为执刃已经由我们三位长老达成共识,尚角,恐怕不是你说一句‘不认可’就可以推翻的。”
花黎没有出声,她两边都不好站,还是看戏的好。
月长老的话入情入理,花黎没有接但金繁却忍不住为宫子羽说道
金繁“反对执刃,总要有理由吧?执刃大人符合缺席继承的所有条件,你难道要公然反对祖训家规吗?”
于情分而言,金繁几乎是一直在宫子羽身边,但于身份而言他只是一个侍卫,不论绿玉还是…红玉。宫尚角乃一宫之主他说的话,做的事,金繁自然没有资格插手。
果不其然,在花黎刚皱了下眉头,一直在宫尚角身旁的宫远徵就急匆匆的骂怼了回去。
宫远徵“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话?”
一句话让金繁无话可说,咬着牙,呼吸起伏。
宫远徵愉悦的看着被自己呛住的金繁,又朝着一脸铁青的宫子羽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殿里一时间无人说话,陷入了诡谲的宁静。
宫尚角朝月长老行了一礼
宫尚角“我并没有质疑三位长老决策的意思。宫氏祖训,任何人都绝对不可违背。但是,宫子羽当真符合吗?”
花黎看着宫尚角,现在才算是知晓了他今天的主要目的。
宫门早有宫子羽非老执刃亲生子的传言,虽是传言,但多年都未被澄清。一个假话被传了这么多年,假的也都能变成真的了。
而公门规矩中关于执刃继承的,其中就有一条非宫门血脉不得继承执刃之位的说法。所以宫尚角应当是想借这个事情来拉宫子羽下位。
只是按照花黎对于宫尚角性格的了解,他应当不是那种爱慕权势的人,如今却如此急急地对待公宫子羽,这又是为何?
不待花黎细想,宫尚角就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往下说了,宫远徵在一旁欠欠的煽风点火,于是乎,宫远徵和宫子羽打了起来。
一时间大殿上两人大打出手,只有衣袖破空的风声。
花黎双眸微眯,眉毛轻轻的蹙了起来。
花黎“远徵。”
她声音不大,但却格外的有力量,让正在同宫子羽交手的宫远徵动作顿了顿,挨了宫子羽一掌。但好在这一掌还没有落实,宫尚角就几步来到了他们中间,他内力雄厚,两人当即被隔开。
宫尚角抬起手,给了宫远徵一耳光,那力气很大,丝毫没有因为他是自己弟弟而手下留情,打得宫远徵偏过头去。然后他又迅疾转身,反手想打宫子羽,可他还是停了一秒,下个瞬间,见宫子羽双目怒视,宫尚角本已停住的手掌一耳光毫不犹豫地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在空旷的大殿上尤为响亮。
宫子羽被打蒙了,耻辱、羞愤瞬间涌上心头,他呆立当场。
宫远徵摸着脸,站回宫尚角身后,但他没有一丝恼怒,反倒幸灾乐祸地看着被激怒的宫子羽。自己接了这一巴掌,顺带也让宫子羽挨了一巴掌,值得。
只不过来到哥哥身边,宫远徵偷偷瞧了一眼高位上的花黎,刚好就对上了花黎有些生气的神情,就默默继续拿手捂着脸,眉毛一皱,眼框顿时就红了。
花黎看着他的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着实有些头疼。打算秋后算账,线下没再管他。
花黎“胡闹,大殿之上,你们成何体统,规矩礼仪都忘光了吗。”
花黎一副长辈的姿态与语气,训斥着冲动的两人。宫尚角乘机附和,教训这两个人,以他们兄长的身份。
宫尚角“你们平时蔑视家规、无法无天也就算了,今日三位长老在场,你们也敢公然动手。宫远徵还未成年,莽撞无知,不和他计较。”
他转过头去,目光冷淡如冰
宫尚角“但是你,宫子羽,你现在口口声声自称执刃,却对自己的家人动手,你连身份、能力、德性一样都不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担得起这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