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

“我和维克托的关系？”菲洛压了压被风吹的有些松动的帽檐，“多年之前的旧交情，现看来也不值一提。不过，你如果真的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

“洗耳恭听。”怪盗露出一抹笑容，颇感兴趣地抱着胸。

“那要从大学的时候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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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群高个子的学子挡在图书馆的门前，再看看众人团住的那边阴影里，一名男生正缩着自己的脑袋，不敢注视眼前一个个怒目圆瞪的面孔。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已经占了位置了……”维克托滚了滚喉结，嗓音越来越微弱，直到没了声音。

“现在你知道了吧？”一人大步流星地走出那一排黑压压的队伍，冲着维克托的胸口猛地点了几下。维克托重心不稳，向后踉跄了几步。

巨大的躁响很快引来路人的围观，一袭人就围在图书馆门前的阶梯前，眼前不停地跳动着评论。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吵的这么凶？”

“听说啊，是这个大一的新生招惹了高年级的学长呢，要我说，这才开学多久呀，就招惹了这些“老油条……”，以后的日子难过咯～”

“上面那条你什么意思？个人行为也要上升到集体吗？别让我知道你是哪个系的学子。”

“你要干嘛？我只是说说而已，再说了也没说你吧？你对号入座干什么？”

“我已经看了十多个版本的事情陈述了……我决定还是再观摩观摩一下。”

“等等，定睛一瞧，这个学长，长得好像挺帅啊！”

“是哇！眉清目秀的，他叫什么名字？啊啊啊啊啊！”

“你别说，这哥们儿确实。”

“哪里帅了……还有你们的话题扯到哪里去了。”

整个图书馆瞬间被铺天盖地的弹幕充斥，维克托的耳边萦绕着各种观点弹幕的心声，脸颊越来越红润起来，一直烧到耳根。

“愣在这里干嘛？滚啊？”学长见呆楞在原地的维克托宕机到一言不发，心中的火气更大了，“你读书读傻了？”

人群之中，突然闯进一个“莽撞”的少年，他穿过人群，无意之间推搡的一部分人的悬浮屏幕都消失了。

他缓缓踏上楼梯，站在了图书馆的门口，维克托的身边。

他身穿整洁的学院制服，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细框眼镜后，是一双深邃而冷淡的黑眸，深棕色的发丝略显凌乱地垂在额前。

他的鼻梁挺直，薄唇微抿，皮肤白皙无瑕，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更添几分书卷气和疏离感。

陌生之人的突然闯进，让围观的吃瓜路人们快速转移了自己的话题。

“哎？这个人是谁？”

“好像也是这届大一的新生呢。”

“他也长得挺帅哎？不过看脸就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呢。”

“他要替那个新生打抱不平吗？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我也同感”

“你是？”站在中间的学长显然被突然闯进视野的陌生之人愣住了，若单看脸，成熟地以为是哪个院系的教授，但他向下一扫看到学院服时，表情自然地放松下来，又变得揣摩起来。

“你要替他出风头？”学长高高地扬起头，像骄傲的天鹅那般。

菲洛笑着垂下头：“当然不是替他出头了。不过，他可能是第一次来图书馆，不太了解这里的规矩。但今日学长因为此事大动肝火，伤了自身身体，不还耽搁了学习的时间？”

菲洛无懈可击的话语，瞬间让眼前的人面面相觑，中间的人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怎么被噎住了。

“哇，头脑好清晰。这交际能力真不赖啊！”

“确实，而且长得还这么帅，这届大一新生真是要把我们这些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啊！”

“你们说三句有两句离不开别人的颜值……”

“你这种只看脸的被拍“死”是应该的。”

菲洛转向身后简单扫视一圈，随即扭回身子，笑着看向那些已经自乱阵脚的学长们：“学长们，这几日校领导重点视察呢，我相信学长们不想损害学校的形象吧？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校领导？”站在旁边的人神色略过一丝惶恐，有些不安地扯了扯中间那高个子的衣袖：“要不我们走了吧？”

中间之人见情形不妙，狠狠的瞪了维克托一眼，便领着身后一袭人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哎呀，我还以为会发生什么令人激动的事情呢，散了吧散了吧……”

刚才还拥的热闹的人群，顿时找到自己所要干的事情，朝着各自的方向散去，不一会儿就变的冷清起来，只剩下还站在图书馆门口的维克托和菲洛。

“麻烦解决了。”菲洛转过身子去，冲着维克托露出一抹微笑，“下次你来这里时，避着他们一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跟我走也可以。”

“谢谢你……”维克托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去，“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顺手的事。”菲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松自在地说道，“再说了，问题本就出自于他们，这个叫正当维护自己的权益。”

维克托的头依然低垂，他站在原地沉默着，怀里紧紧地抓着自己的书本。

“你不进去吗？”菲洛正欲朝着图书馆里走去，回过头去望向站在原地的维克托。

“我……”维克托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倾，想要向前跨出一步，但内心的双方势力正不断地拉扯着自己，很快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喂！维克托，你在干什么啊，多好的交朋友的机会，伸个手的事情！”】维克托心中的一团烈火正驱使着肉体努力向前，但维克托始终不敢踏出第一步。

【“看他这服饰……不会是嘲笑我的吧？”】维克托的身后一团冰冷刺骨的玻璃，倾刻朝着维克托的后背后颈砸去，破碎的玻璃碎片狠狠扎进维克托的心脏。

【“可是，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敌意？”】维克托迷惘在了原地，不知如何做出抉择，但他知道，越拖下去，内心的焦急就占据的更深。

维克托的脸颊再一次自不知地红润起来，他缓缓抬起头：“不…不了，我改天…改天再来。”

维克托松了一口气，似乎只有这样的答复才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

“嗯。”菲洛无所谓地瘪了瘪嘴，“那好吧，等你下次有空了，来找我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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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盗听后有些出乎意料的笑了：“真没想到啊，你和那个疯子那时的关系……与现在之比，真是天壤之别啊～”

“故事还没完呢。”菲洛呼出一口热气，在身前形成一团白雾。“我也非常意外，我居然会和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打交道，不过，这也确实是早有征兆之事，但当时的我，并没有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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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一个系的？”】维克托疾跑在阳光洒下的走廊之上，【“那这节课，应该会遇到？”】

【“迟到了……”】

门被轻轻敲响，维克托的身影站在了教室的门口。

站在台前讲授的教授，对着名单一一扫视下去，直到看到考勤表里那空白的那一格的学子，于是手指顺过去查看名字。

“你叫维克托…对吧？”教授转过头去看向了门外尴尬的维克托，“下次不要迟到了，你自己找个后排的位置坐下吧。”

“好的”维克托连连哈腰，没注意手上的书本，顿时甩落在地发出一声响动，维克托尴尬地拾起书本，“狼狈“地踏着阶梯走上去了。

“喂！维克托！”一人向维克托招着手，维克托停在原地定睛一看，便发现是那日替他解围的菲洛。

维克托的内心像是终于找到了一点落脚的地方，于是便绕着桌椅快步走向了菲洛身边的座位。

菲洛抢先一步将座位拉开，笑脸盈盈地看着一路跑来的维克托：“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迟到了。”

“呃……”维克托坐在座位上，动作略显猥琐：“我…我的闹钟今天没响……”

“这样啊……”菲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以后如果我们早上有同堂课，我去你的宿舍叫你，我们一起去吧？怎么样？”

“啊？”维克托面露难色，“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菲洛不以为意的说道，“你在哪个寝室？”

维克托垂着头，不停地扣着自己的手指：“3…301”

“好啊！”菲洛有些高兴地拍了拍维克托的身子，维克托被这忽如其来的举动惊的浑身一颤，“我在楼上，还挺方便呢！”

“额呵呵…是啊……”维克托牵强地挂起一抹微笑，喉腔里发出窘迫的声音。

【“他不觉得尴尬吗……不要找我说话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维克托的内心此刻只想逃离这间教室。

【“这课还要上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