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

市长话音刚落，台下的人们便开始左右环顾起来，会议上响起一阵私语。

“能理解大家心中的疑惑，我说的话，确实太过于抽象。不过，各位可以将心中的疑惑，代入到一会儿的演讲之中，相信大家之后，一定会茅塞顿开的。”

一道屏幕亮起，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上面缓缓跳出一行又一行的字，市长开始介绍起会议规则：“本次会议的演讲人，是各行各界的人士进行深度交流，而本次的演讲主题是——“维希利亚真正的诅咒。”

“维希利亚真正的诅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难道诅咒还有虚假的？”

台下响起一阵不屑的声响，大家对于市长的说法，有些嗤之以鼻。

市长决定不再隐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还有很多人们，还被迷蒙在‘维克托时期’的信息茧房之中。这没有关系，我们将在这次的会议之中，诠释全新的计划。”

“可能各位还不知道，在一周前，我们就已经全面废止了〔科研计划〕。”

“我们在科技方面，确实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光辉成就，但如果我今日告诉大家，我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原地踏步，各位会不会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呢？”

“什么？原地踏步？这怎么想也不可能吧？”有的人不可置信地重复着市长的话语。

“这种程度的科技，居然也只是在原地踏步吗？有的人开始动摇。

“市长先生，您的话，有什么实际的依据吗？”台下一位男子将自己的手高高举起，神色里充满着质疑，“我们固然厌恶维克托为了维持科研计划的极端手段，但是您说科研计划是假的，也未免有点……”

市长微微一笑：“我知道大家认为我是在胡说，不过在征求了迪络亚研究所最高指挥官——乔斯琳博士的许可后，我将把这段绝密的资料，公布给大家。”

屏幕上开始播放起一段画质极其模糊的视频来：画面中，一束火箭缓缓划破寂寥的瘠地，冲破天际；画面一转，是工作人员们激动的欢呼和背影。”

屏幕黑了一阵子，随后切到了另外一个画面：雷达之上，无论如何也扫描不见那个应在雷达范围之内出现的小点，凭空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工作人员们焦急地核对各项数据，但显示均为正常。”

播放的画面骤停后，台下一片哗然，讨论声此起彼伏，此刻就像一个哄闹的公共大厅。

“凭…凭空消失了？这怎么可能呢？”

“各项指标均正常，但是最后却离奇地消失在了雷达的检测范围之中，这也太……”

“大家可以根据视频里的画面看出，我们本来就要与地外文明展开交流的火箭，却受到了意外的阻碍，并且这个阻碍，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查明具体的原因。”

“这件事情说明，我们的科研计划完全就是在原地踏步，在错误的道路上一直前进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在越来越深的黑暗之中迷失自我。”

“所以，各位亲爱的朋友们，我们没有必要再坚持下去了，这也是这场会议的唯一目的——为我们的未来，谋得新的出路。”

“好的，那么现在，让我们舞台移交给我们的第一位演讲人——乔斯琳博士。”

市长的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一阵激烈的掌声，乔斯琳从一旁的入口缓缓走进大家的视野里，她缓缓踏上舞台的阶梯，站在了中央，所有的聚光灯，此刻都聚焦在了她的脚下。

她深深地朝着台下的人们哈了个腰：“尊敬的各位来宾们，欢迎各位能够出席这次会议，并聆听我的演讲，我感到十分荣幸。”

“那么今天，我想说的主题是——“维希利亚历史展览馆·珍品古物对灵知者存在影响性的推测。”

乔斯琳将自己眼前的屏幕向左边一划，立刻便投影在了那块大屏幕上。

“在很多年前，我们对放在展览馆里面的珍品古物进行了探查，我们发现，在这古物之中，蕴含着一部分微弱的〔善信者〕的力量。”

“但是如你们所想的那样，由于它的力量太过于微弱，以至于在当时并没有引起我们的关注。”

“但是很显然，这微弱的力量，就是我演说的关键。”

乔斯琳眼前的悬浮屏幕渐渐与地面平行，并逐渐扩大，在各位的眼前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平台，平台上立刻生成起两个正方体的柱子，上方是一件古物，和‘物’形态的灵知者化身。

“这是珍品古物和灵知者的模拟，虽然我们无法直接使用珍品古物，来到现场作为更加直观的展示。”

“但我们保留了珍品古物中检测到的力量数值，这样我们便可以模拟出来，珍品古物对于灵知者的影响。”

“这股影响是无法用肉眼看见的，因此，一会我将会用虚拟的线来模拟这样的影响。”

乔斯琳眼前的模拟沙盘开始运作起来，两根方形柱子朝着彼此同时移动了一段距离，变的近些。

首先，我们通过多次实验证明发现，当珍品古物与灵知者的直线距离小于或等于一百米时，便会受到珍品古物内含的力量影响。”

放有珍品古物的方柱再次向放有灵知者的方柱之逐渐缓慢地靠近，近在咫尺时停了下来：“并且，当这个距离变的越来越近时，对灵知者的影响就会越来越大。”

而灵知者在通过模拟的路线之中，也居然真的开始激烈波动起来，泛起一阵激烈的浪花，此刻就像一个炸毛的毛球。

屏幕刹那间缩小成一个小方框，并融进那块悬浮的大屏幕里，一串数据开始滚动：“这是不同距离间，我们检测到的灵知者内部发生的波动。”

数据滚动许久后停下：“而到了最近的距离时，灵知者直接出现了〔失序〕（不受控制）的情况。而这样的实验，我们已经模拟了一百次，最后的结果亦是如此。”

屏幕上的表格被缩小成了一张小小的方形图片，随后许多张同样大小的图片又分裂开来，排列组合，出现了一百张。

台下的人们看着屏幕之上反应的数据，无疑不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又开始一阵谈论。

乔斯琳的目光收了回来，面对着大家：“这是珍品古物对灵知者的影响，那么我们接下来再来看看如今，由人们手工仿制的古物，是否会对灵知者产生同样的影响。”

方柱上模拟的珍品古物一阵闪烁起来，随后便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品：“还是同样的距离，让我们来看看。”

仿制古物通过模拟的线路传输，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通过模拟我们可以看到，仿制古物与灵知者之间没有发生一点反应，因此，这足以证明并不是偶然事件，而是珍品古物内的力量，确确实实对灵知者产生了影响。”

“乔斯琳博士，这些我们都已经十分直观的感受到了，不过……”台下的一名女士举起了自己的手，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来，动作拘谨，“我们想知道，这和今天的会议，有什么关联吗？”

台下的人先纷纷望着站起来的女士，随后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移到了乔斯琳的身上。

乔斯琳微微一笑：“很好，今天我所说的这一切例子，只不过是一个引子，而接下来将要进入深入演说的，是我的好朋友们。”

乔斯琳伸出手来，自己缓缓挪到舞台一旁，艾瑞从一片昏暗之中显出身来，她向前走着，眼神不停地扫视着台下人群的眼神，双手放在体侧，紧张地抓着衣角。

【“怎么样？艾瑞，紧张吗？”】莉亚站在艾瑞的右边，看着台下的人群，自己的呼吸也忍不住地加快了。

【“超级紧张啊！”】艾瑞简直快要把衣角扯烂了，【“我没有想过有这么多人呀！”】

【“我也是，不过我们就按照彩排那样发挥就好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莉亚咽了咽口水，急忙恢复着自己的表情。

【“没关系的，大家。”】降临者沉稳的说道，“【我们一定可以的。”】

【“嗯！降临者说的对！我们一定可以的！”】

“什么，小朋友来演讲吗？”

“对啊，怎么会是一个小朋友上台呢？乔斯琳博士是不是搞错了？这么小的孩子，是……乔斯琳博士的朋友？”

“是啊，那孩子看起来还那么小。”

或许是觉得荒唐，台下响起一片嘈杂的议论声，这让本就紧张的艾瑞彻底乱了阵脚。

【“怎么办？莉亚姐姐？他们好像正在谈论我？”】艾瑞感觉心脏快要蹦出来一般悬在胸口，无论艾瑞怎么调整呼吸都无法静下来。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莉亚拍了拍艾瑞的后背安抚道，【“让我们用实力让他们心服口服。”】

【“好！”】艾瑞坚定了信心，冲着莉亚和降临者点了点头，随即闭上双眼一刻，长舒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

“咳咳！”艾瑞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本来喧闹的会议厅内瞬间安静下来，目光纷纷聚焦在艾瑞小小的个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