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这种诡异的平静最终还是没人打破,直到他们到了目的地,医院。
吴邪和王盟身为这场看似是扶危济困,实则是强买强卖行为的始作俑者,无所谓滕翳纱和黎簇两人说不说话。
毕竟路途已定,无论他们说与不说,问与不问,结局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而滕翳纱这个知道自己下手没有轻重还敢刀人的混不吝,也实在是提不起多少对于自己人身安全和未来命运的担忧。
比起这些,她可能更好奇面前这人的真正目的。
有滕翳纱这么个混不吝做示范,黎簇虽心有疑虑却也不想就此打住,受够了往日生活的他早就想寻求新的出路。
再加之滕翳纱这个变数的出现,导致黎一鸣并没有暴露在黎簇眼前,不知道黎一鸣也牵涉其中的黎簇没了最后一道枷锁。
而失去了所有牵绊的黎簇,离变成滕翳纱那个满不在乎的玩咖姿态也就是时间问题。
四个人,两方阵营,却因为各自的无所谓而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和谐。任谁不说一句奇葩。
因缘际会,和合而生。所谓命运,所谓缘分,将这一个个游离世间的孤魂全都缠在了一起,重新扔到了俗世红尘。
背弃的人性会在新的轮回中重新生长,新生的希望只会脱胎于人性。
俗人的牵挂诞于红尘,俗人的超脱亦是诞于红尘。真正的出路,从来都在眼前。
医院。
黎簇因为后背伤势严重被送到了手术室清创缝合,王盟去缴费,手术室外只有吴邪和滕翳纱两人。
吴邪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闭目养神,滕翳纱站在他身侧看着他发呆。
对于这个“绑架”了他们,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的人她是真的很好奇。这么漂亮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和黎簇身上有什么是他想要得到的吗?
不是图财,也不是图色,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带他们来医院,那也不是图他们的器官。在首都都敢这么大张旗鼓,你又有什么样的倚仗?
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看着吴邪越皱越紧的眉眼,滕翳纱从原本斜倚着的墙边离开,走到他身边在他膝旁蹲下,用半仰视的姿态去看这个让她好奇的人的全部神情。
“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他长得并不老,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她这么叫也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好,总不能跟叫黎簇一样,喊哎吧。
虽然长得年轻,可他的气质复杂得实在是不像个风华正盛的年轻人,倒有些像是个经历了无数岁月,在数不尽的漫长岁月中历尽风霜,染满了尘埃和划痕的古董。
这样形容一个人可能有些奇怪,可这是她靠近他后最真切的感受。明珠蒙尘,再难见其往日光彩。
滕翳纱将双手搭在了他的膝上,就这样安静地待着,等着这个人的回答。
吴邪睁开眼睛,视线由自己膝上放着的双手落到这双手的主人身上。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在他见过的人里,无人能出其右。只可惜眼睛不怎么好使。
“我的名字叫吴邪。”
说完他就再度沉寂下去,他点了支烟,将所有情绪都隐藏在烟雾之后。
对此,滕翳纱眉眼间带上了点委屈,以这种姿态一口气吹散了吴邪面前所有缭绕的烟雾,将他整个人暴露出来。
“我的名字叫滕翳纱,你可以叫我朝颜,这是我的小名。”
滕翳纱的示弱在吴邪这里丝毫不起作用,吴邪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一脸关切地笑着同她说话。
“用不用我带你去看看眼睛?或者看看脑子也行。”
黎簇从滕翳纱这里吃过的亏,滕翳纱也尝到了同样的滋味。不同的是滕翳纱半点不见生气的样子,她只是笑嘻嘻地将头靠在了吴邪膝上。
“当然不用。对了,大叔你到没到更年期啊,怎么这么阴晴不定的,用不用我陪你去查查内分泌啊?”
她倚着他的动作虽温顺,可那眼里话里的挑衅都快溢出来了,吴邪没理她,只是双腿交叠,让她自己找地方靠去。
吴邪不许的事,滕翳纱却是来了兴致,她站起身,捋了下早已皱的不行的衣角,然后就坐到了吴邪旁边笑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