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是凌美,她身上那件长款的风衣,他见过。
更何况,凌美本身就是住在这里的,她出现在大门口再正常不过了。
严浩翔心思一转,凌美这悄悄出来,根本就是放不下张真源。
否则,不会在给他打过电话后,还亲自出来查看情况。
他这个妹妹的心思,他是越来越猜不透了,明明放不下,却偏偏视而不见,这要他这个做哥的怎么办呢?
叹息了一声,还是先把张真源送回去吧。
不然,再折腾下去,只怕他再爆出一句“都一起睡过了”,到时候听到的人越多,越难收场。
从华住到祥御雅筑,直接到张真源丢到床上,他才消停了。
张真源睡了,可严浩翔却半点睡意都无。
看来,他要与张真源好好谈谈了。
找了纸笔,严浩翔随意留了一张字条,“明早到我办公室找我。”
他很忙,况且,就算是睡觉也必须睡在小妻子的身边,他才不会在张真源这个大男人的公寓里留宿。
他把张真源送回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清晨,用过了早餐,白纤纤去了工地,自然是她开车,柯轻冉当跟班。
柯轻冉有些没想到严浩翔居然就答应了白纤纤,不由得对白纤纤刮目相看了。
能哄住男人的女人都是聪明的,都是会使点小手段的。
不过,严浩翔这个人一点都不好哄,她知。
但是现在,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白纤纤就哄住了严浩翔,说明白纤纤还是有些本事的,她从前小看白纤纤了。
严浩翔才一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了迎面倚墙而立的张真源,“来得真早。”
“昨晚你送我回去的?”张真源一身的颓废,与从前他翩翩贵公子的风格相差甚远,瞧那样子,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似的。
“进来。”严浩翔直接越过了张真源,长腿几步就迈到了办公桌前,舒服的坐到了大班椅上,抬头对上张真源的视线。
张真源站着,他坐着,可是依然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坐吧。”
这两个字,还算是客气。
其实,他更想打死张真源,可想到昨晚开车离开时发现的凌美的身影,到底还是忍住了。
估计他要是真打死了张真源,最后哭的是他妹子严凌美。
真愁人的一对。
“一大早让我过来什么事?”张真源坐下,低声问过来。
“‘都一起睡过了’,这是你昨晚在华住小区大门前喊出来的,张真源,我拜托你长点脑子,你不要脸那是你的事,可凌美是我妹妹,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不管是真是假,都不可以。
张真源听他说完,伸手往裤子口袋里摸去,漫不经心的取了一根烟,“要不要一起?”
“我的办公室是无烟区。”
“呵……”张真源却不管不宋,优雅的取出了打火机,不管严浩翔同意不同意,他就是吸起了烟。
严浩翔强忍着没把这个男人轰出去,以前的张真源真不是这样的,倘若不是他认识张真源很多年了,绝对以为眼前这个是假的张真源,“到底怎么回事?”事关凌美,严浩翔觉得自己有必要问清楚。
“你又不是不知道,拜你儿子所赐,打从一开始,她就缠上了我,我到哪儿她跟到哪儿,我到床上,她自然也跟到床上,我能怎么办?”张真源吊儿郎当的说过,似乎只要一提起凌美,他就是这样的痞样,让严浩翔越看越恼火。
“说重点。”
“呃,你恼什么恼,不过就是闭上眼睛睡觉的那种睡觉,严浩翔,我再渣,也没渣到地痞流氓的程度,都是男人,你不知道,我冲了多少次的冷水……”
严浩翔默,想起白纤纤因为他第一次用力过猛的阴影,他有好久都不能碰白纤纤的经历,都是男人,他懂张真源的所言。
算起来,那时也的确是凌美缠着张真源,最初如果不是看他的面子,张真源根本不会收留凌美。
无奈的抚了抚额,“以后别喝了。”否则,喝多了胡言乱语,毁了他张真源的名声他不管,但是毁了凌美的,他这里坚决不同意。
张真源狠吸了一口烟,轻轻的吐出烟雾,许久才沉声道:“好。”
这一声,象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你最好记住你自己的承诺,滚吧。”
严浩翔不想再看到张真源,看着心烦。
就跟对凌美一样,严浩翔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兄弟,因为,他也不确定凌美对张真源到底怎么回事,这才是最麻烦最头疼的。
“昨晚的事,谢了。”张真源起身,淡淡的一句,就离开了。
严浩翔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若有所思,张真源几次三番的喝醉,嘴里喊着的都是凌美,都说酒后吐真言,他怎么就觉得凌美和张真源这分明就是爱上了呢。
可凌美不见张真源,张真源清醒的时候也没有对凌美再表白什么,甚至于都没有联系过找过凌美。
是的,洛风早就替他查过了,张真源除了喝醉的时候,从来不提凌美,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凌美似的。
或者,他要试探一下了。
不然,这两个人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张真源推开了严浩翔办公室的门,长腿才迈开,就怔住了。
然后,看着对面的女孩,硬生生的收回了腿。
是凌美。
洛风让她送一包A4纸上来。
这是她的工作。
她却没有想到,一大早居然会在严浩翔的办公室撞到张真源。
他有些变了。
很少吸烟的他指间夹着烟,烟气飘渺间的下颌上都是青色的胡渣,眼角微微有些青,很颓丧的样子。
与她记忆里的张真源风马牛不相及。
她心口有些疼,却转瞬间就做出了反应,乖巧的退后了一步,微微垂头,礼貌而疏离的等待着张真源的离开。
在严氏集团,她不是严浩翔妹妹的身份,她只是管理部的一个小小职员,她该做的就是把严氏的客人当成她的客人。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