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记得那天,到处都是莲花的清香,漫天花瓣。
距离那场大战,已经十年了。
白莲花海前,穿着朴素的男人细心的浇灌着,头抬起一看,这分明是林墨。
“莲儿,十年了,现在海晏河清,人民安乐,莲儿,这都是你的功劳。”林墨笑了下
“师父已经闭关十年,不愿出关,他老人家啊,可是偷偷哭去了吧,师弟辞别师门,云游四海去了”
林墨说着说着流下泪来,哽咽着。
“莲儿,我好想你……”
林墨抹了抹泪,待到夕阳,才转身离开,背影萧瑟。
白莲花海的另一边,一个白衣少年剑客把视线从林墨的背影上移开。
是宋真炀。
宋真炀轻柔的摸了摸白莲花,眼里是温柔和苦涩。
“小师妹,师兄来看你了”
宋真炀拿着酒瓶豪爽的仰头喝了一口
“阿莲你放心,林墨那个混蛋自己废了自己的灵根,在这里建了个木屋一直守在你这里,我到想把他赶走,他也配出现在你面前?你看他,现在装什么深情,早干什么去了,活该,现在开始显老了,就让他老死守在这给你赔罪吧。”
宋真炀又喝了一口,叹了口气
“这些年,我跑遍各界,阿莲,任何地方都有你的气息,如今,我跑够了,跑完了,便想回来守着你,你可别嫌弃师兄我啊,瞧,这都是各处我瞧着好玩的好吃的都给你带回来了,怎么样?喜不喜欢?”
说着说着笑了笑
“阿莲啊,别嫌师兄唠叨,师兄可攒了太久太多的话和趣事想和你说”
宋真炀坐在花海里,一句一句的讲着自己游历各地的经历。
不知不觉,竟讲了一晚上,他不知怎的,睡着了,月光照耀着白莲花海和躺在中央的他,白莲花瓣悄悄遮住了他的眼睛,随风摇曳,落在他的脸上。
再次睁眼,宋真炀的眼里划过一丝迷茫,他……睡着了?自从莲儿消散后,他再也没有睡着过。
宋真炀双手撑起,抬头看着朝阳,明朗的笑了笑
“阿莲,你总是那么好”
宋真炀寻摸着酒瓶,仰头狠狠灌着,再次将自己醉倒
“二师兄!”
宋真炀恍惚听到了师妹的声音,熟悉的,气愤的声音
模糊的睁开眼,他瞬间瞪大了眸子,愣愣的看着面前气呼呼的姑娘
“阿莲……”
“二师兄!你又喝酒!连师妹的话都不听了?喝酒伤身,快些歇息才对”
师妹温柔贴心的话浮现在耳边
待他再仔细一看,哪里还有心心念念的人
宋真炀苦笑一声,眼眶通红
“好,师兄不喝了,师兄听师妹的……”
宋真炀将酒瓶扔的远远的
再次躺进花海里
“阿莲,师兄去陪你好不好,师兄还想让你管管我,走遍了各处,师兄都帮你看了,现在师兄哪里也不想去了,只想陪着你”
宋真炀喃喃道
“你不说话,师兄就当你应了,我就知道,师妹就是舍不得我,别担心,我马上就去追你”
宋真炀拿起剑,自刎于花海中,他笑着躺在花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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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政儿好想你”
已经少年的苏政,不,现在是白政,落寞的看着天空。
苏烨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转身离开。
“莲儿,你放心,我不会让属于白家的皇位落在其他人手里。”
苏烨温柔的摩挲着腰侧的荷包,这是白莲亲手所绣。
白莲死后,苏烨不愿让白家的皇家之路就此断绝,回归朝堂将苏政扶上皇位,并让他改为白政,连带着其幼妹江无虞,改为白无虞。
“夫人,你竟舍得一次都不来入梦看我”苏烨抿了抿唇,委屈的眼眸含着泪,自己一个人在白莲的房间里痛哭崩溃。
此刻他的脆弱全部露了出来。
“江泽离倒是去寻你了,把儿子闺女留给我,走的倒是潇洒,不过也好,有他在陪着你,我也放心些……无虞前几天落水了,是她抓住一朵白莲爬了上来,我知道,一定是你,莲儿”
“无虞那丫头也长大了,天天嚷嚷着想你,莲儿,她虽然没有见你一面,但她日日抱着你的画像说话聊天,她可自豪了,这丫头,鬼灵精怪的,只要有人敢说你啊,不用我和政儿干什么,她直接上去把人就撕吧了”
苏烨在房间里待了一夜
白政停下批阅奏折的笔,悄悄抹了抹泪
娘,当皇帝一点也不好,政儿好累啊,娘,你知道吗,爹他疯了
其实不止是爹,政儿也在日日崩溃,政儿真的真的好想你啊,娘
所有人都知道,丞相苏烨自公主白莲死后变得可怕至极。
虽表面依然温润如风的样子,但谁都知道他这都是表面,他就是疯子,如有想趁乱夺权篡位的,他就将尸体割头放血挂在皇城,有嘴贱的,便用滚烫的开水烫去舌头,喉咙,用刑器将嘴裂开,可谓是手段残忍嗜血,无人敢再触他的霉头。
有胆大包天的女人想爬床上位的,被他命人肢解四肢脱光了扔到大街,或者将她们嫁给乞丐诸如此类。
但人民安居乐业,再无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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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皎如雪,
香气溢满园。
不染尘埃色,
独守一份清。
这就是白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