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

张无忌大惊，对上杨不悔眼神。

是质疑！

他再傻，也听出了杨不悔的话里有话。不悔知道了？难道杨伯伯，纪姑姑也知道了？他正要说些什么，一阵虚弱的声音传入众人耳朵。

“杨姑娘想让我如何？”周芷若醒了，许是嗓子没有及时喝到水，有些哑。但屋里都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听得真切。

杨不悔把弄着手掌，轻笑：“周掌门确定要我说？”随后侧身一掌劈开阻挡视线的屏风，分成两块，直直倒下，没伤到任何人。

周芷若清楚看到杨不悔似笑非笑神色，心中慌乱了一下。

张无忌吩咐下人倒水去给周芷若润润喉。

“周掌门，我身后都是教中元老，对您起身行恐是不妥，他们也算是您的前辈，就这么坐着与您说话，您应该是不介意的吧？

还有这一扇屏风，想着您醒了，吩咐下人搬走太慢，就急躁了些，还请周掌门别见怪。”杨不悔话落抱拳微微低头。

“无事。我本就是小辈，各位前辈的礼，我也不敢受的。”周芷若笑着，心里气急，什么姿态都让这杨不悔做了，她还能说什么。

鹰王、蝠王、野王和五散人看着地上裂成两半的屏风心里疑惑，不悔丫头今天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平时不都是小玩小闹的吗？教主也不说话，杨逍两口子还淡定喝茶，默许了？

气氛一时不对，纪晓芙出声打了个圆场：“周姑娘以后莫要再做傻事，我们都吓得不轻啊。”

“是啊，是啊，周姑娘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了呀。”周颠是个憋不住话的，紧接着说。

周芷若垂眸，自轻自贱道：“何必救我，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众人沉默，来的路上，弟子已经向他们说了，周芷若在树上留下“不甘受屈，以死明志”八个字，又用断刃割颈自杀，多么壮烈。

“妖女来看周掌门，让开。”门口的侍女未挡住赵敏的脚步，她双手背后，迈着步子，走到众人前，一脸嘲讽的看着床上的人。

“我就知道你只是装可怜，死不了的。你骗得了他们，骗不了我。”

殷天正皱眉，不满道：“你是闲事情还不够大吗？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赵敏不为所动，继续对周芷若说道：“我这个人神共愤的妖女，手段竟也不及你这个温柔贤惠的峨眉掌门这么绝，我真该好生反省一下。”

“你这话说的，就是说周姑娘会拿宝贵的生命换来同情，是嘛！？”彭和尚觉得赵敏简直是在无言乱语。

赵敏转身看着彭和尚笑道：“看来你比那白眉老头聪明。”随后又看着鹰王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周掌门她有勇气去寻死，却没有勇气承担罪孽，所以期望以性命相抵，想让大家可以既往不咎。”

在场除了杨逍一家、范遥、张无忌，剩下都是皱着眉头，不满赵敏说出的话。

“你不要以为有范右使，我们就不敢动你！”

赵敏不以为然，殷天正也不是第一天想杀她了：“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被猪油蒙了心吧！”

“你说谁呢？谁是猪油？”周颠忍不了，想要上前打一架，被范遥拦下。

“难道不是吗？”赵敏转身看着床上不愿睁开眼睛的周芷若，再道：“看到周掌门多流几滴血，多挤几颗泪，你们就方寸大乱，把她捧在手心，尤其是张大教主。难怪她可以有恃无恐，为所欲为。”

“哦~对了，张大教主，你有没有想过周芷若真的是灵蛇岛的凶死，你这般袒护，该如何对杨左使一家交代？杨左使的爱女也是你心尖上的人吧，她可是差点死掉啊。还是说你把心分出去了？”

“放屁！你还想在骗我明教的弟兄们，”

“要不是范右使百般阻拦，我们早就把你给杀了，岂能容你大摇大摆的在明教之地！”

“哼，简直是对明教的侮辱！”

“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滚呐！”

“呵呵呵，看见没有，连冷先生都开进口了，郡主你不会不知道进退吧？”韦一笑冷笑，赞同五散人说的话，赵敏简直是信口雌黄，教主怎么可能会三心二意？他不信！

“大家听我说！敏敏已经看清元室的暴政，决定脱离元室，弃暗投明，希望大家不计过往，好吗？”范遥把赵敏挡在身后，脸色郑重，他知道过往种种已经不能改变，但他希望大家能给赵敏一个弥补的机会。

“你信的过她，我们明教的弟兄信不过！难不成赵姑娘在危机之时，还能亲手宰了自己的父亲吗？”

“你！”赵敏气红了眼睛，她是不能。

“范右使，当着教主和弟兄的面，你决定吧，是赵敏重要，还是明教重要！”

“够了，周颠！还嫌不够乱吗！”杨逍忍无可忍，在前厅他还以为众人明白了他的提醒，如今看来一个都没有！

“好了，周掌门需要休息，大家都走吧。”杨逍不想再看闹剧。

赵敏轻哼，话也说完了，多待一秒她都觉得晦气！抬脚就走，范遥追了出去，生怕人再跑了。

被杨逍一吼，众人都冷静不少，当着别派掌门就开始吵闹教主事，实在不合适，纷纷告辞。

杨不悔走在最后，回眸看着张无忌，声音带着失望：“你满意了？”

张无忌读懂了杨不悔的言外之意，明教对赵敏本就言辞颇多，加上灵蛇岛的谋杀，推卸责骂，范遥很明显已经不能扛住教中的压力。

张无忌看着杨不悔的背影，心里一揪：“芷若，你好好休息，教中还有事，你有事吩咐一旁的侍女。”

“我……”周芷若未来得及说出话止于张无忌消失的身影。

“你出去吧，我累了。”

“是。”侍女应声退下。

待人都走光，周芷若看着手指上的铁指环，心里全是酸涩，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也不知道。

“师父，都变了啊…变了……”滴滴泪珠随着她的话落下。

*

“不悔！”

杨不悔假装没听见未做停留，张无忌小跑追上：“不悔，我们需要谈谈。”

“我看到你的选择了，不用再说。”杨不悔挣脱张无忌拉着的手。

前面的一群人回头，然后你看我，我看你，二人这是闹矛盾了？

“可我有要说的，我无意造成这样的局……”张无忌急了，他知道杨不悔生气了。

“教主，如果你确定要说，那大家就一起去前厅吧。如果没准备好，就各回各处。”杨不悔眼神坚定，灵蛇岛的事情需要说明，教中本就对赵敏有言辞，需要挽回形象，刚才屋中很明显，范遥再庇护下去，就会失人心了。

张无忌心里纠结了一下：“好，去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