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ough the screen

南知宥（池颜清）“作为交换——”

南知宥（池颜清）“周教授布置的那篇社会学小论文，要分析涂尔干的社会分工论对现代职场异化的启示……简直要我命了！”

她故意垮下脸，像个被难题困住的小学生，眼神却偷偷瞄着屏幕里周峻纬的反应。

南知宥（池颜清）“那什么……机械团结有机团结的……你看了没？”

南知宥（池颜清）“江湖救急！快，用你那麦吉尔高材生的大脑，给我现编点听起来高大上的理论框架帮我对付过去。”

她噼里啪啦说完，带着点耍赖的小得意，等着看周峻纬无奈又纵容的表情。她算准了，他一向吃这套。

屏幕里的周峻纬果然没立刻接话。

他靠在椅背上，双臂抱在胸前，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麦吉尔宿舍窗外透进来的午后阳光，给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浅金，也清晰地映照出他眼神里那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那目光沉甸甸的，像能穿透她临时竖起的屏障，直接落在她的精神内核上。

这无声的凝视持续了好几秒，让池颜清那点虚张声势像阳光下的肥皂泡，迅速破灭，只剩下一点心虚在胸腔里晃荡。就在她几乎要顶不住这压力，准备干咳两声打破沉默时，周峻纬终于动了。

他嘴角缓缓向上牵起，那笑容不再是之前炸毛时的嚣张，也不是听她吐槽时的促狭，而是一种……带着点奇异的、温柔的纵容，甚至有点点怀念的意味。

他身体再次前倾，那张俊脸在屏幕里放大，清晰得连他浓密睫毛的弧度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一种奇妙的电流感，丝丝缕缕钻进池颜清的耳朵里：

周峻纬“遵旨——”

周峻纬拖长了调子应道，慢悠悠地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件宽松的T恤被带起来，隐约露出一截紧实的腰线。他走到书桌旁，随手拿起一本厚厚的、砖头一样的社会学著作，对着摄像头晃了晃，封面上的“Durkheim”字样清晰可见。

周峻纬“看到没？这就开始为陛下效劳了。”

他语气轻松，带着点邀功的意味。

池颜清看着他那副装模作样、却又透着认真的样子，刚才那点羞恼奇异地平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温软软的踏实感。

无论世界如何变幻，身份如何更改，这个人是燕临也好，是周峻纬也罢，他总在那里，用一种全然的、近乎盲目的信任和纵容，稳稳地托着她所有的不安和狼狈。这份认知，像无声的暖流，悄然包裹住她疲惫的心神。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困倦便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强打起精神盯着屏幕。那边周峻纬已经摊开了书，一手撑着额角，一手拿着笔，似乎真的在认真查找资料，侧脸在屏幕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有种专注的帅气。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他偶尔翻动书页的沙沙声透过麦克风传来，有些失真的声音竟带着一种奇异的催眠效果。

眼皮越来越沉，像坠了铅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周峻纬专注的侧影开始旋转、模糊。她想起今天并没有使用系统的无限精力buff，不知为何也不是很想用，只是放任思绪定格。

时间仿佛凝固，意识不再慢慢流淌。

她努力想集中注意力，想听听他会不会突然说出什么精妙绝伦（或者胡说八道）的理论点子，但意识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朝着黑暗的深渊滑落。头一点一点地，终于支撑不住，轻轻地磕在了冰凉的桌面上。

咚。

很轻的一声闷响。

屏幕那头，正低头看书的周峻纬动作猛地一顿。他倏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瞬间投向屏幕。摄像头清晰地捕捉到池颜清歪着头，侧脸枕在手臂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绵长，显然是睡着了。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能清晰地看到眼底那片浓重的青黑，此刻在沉睡中显得格外疲惫。

她一向要强，嘴上说着摆烂，到时候默默收拾烂摊子的还是她。做什么事必须搞清楚前因后果，连讨厌一个人都得有明确的理由。明明清楚自己的优势却不愿低头，一时上头了就像暴走的机关车谁都拦不下来。

周峻纬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放下笔，身体前倾，凑近屏幕，眉头紧紧锁起，眼神变得深沉而复杂，里面翻涌着担忧、心疼，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指尖轻轻触碰着冰凉的屏幕，仿佛想穿过这遥远的距离，去抚平她眉宇间残留的倦意。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看了很久很久。

周峻纬“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