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人……那人当时如果报警的话，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吧？”丁国柱听了庞大的数字，不免皱眉。
郑北点点头，沉重地吐出口气：“所以她每时每刻都在质问自己，这种自责逐渐成了对毒贩的痛恨。”
赵晓光觉得那个数字有点耳熟，在最初时，似乎有听到谁说过。“北哥，顾老师，你们说的人该不会是……粥粥姐吧……”
得到的答案是郑北缓缓的点头。
紧接着，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现在可以不假思索地说报警，可是在1992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大学生，面对毒贩凶狠的报复手段，本能的求生超过了心里的道德正义感，在往后的数年里，直至现在，宋如昼都在为当时的犹豫和退缩而愧疚。
每个人都有趋利避害性，他们不能说宋如昼做的就是错的。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沉重。
如果宋如昼当时选择报警，可能毒贩团伙就会被抓捕，不会有后面381人痛苦地死去。
也有可能，警方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进行抓捕，毒贩逍遥法外，并凶狠歹毒的报复那个报案的女大学生，次年死亡的人数则会变成382人。
噩梦会结束，生命也同样结束。
第二天宋如昼很早就醒了，听到郑北的关门声后，她趴在窗台边，看着郑北走到楼下，开着小黄鸡架车去上班。
她又梦见周晓晓了，形销骨立地样子，披头散发着问宋如昼为什么不救她。
宋如昼呼了一口气，又在床上赖了不到一个小时，收拾收拾自己打算出门逛逛早市，放松一下心情。
东北的早市很热闹，居民楼底下有下象棋唠嗑的退休大爷们，路边有卖水果卖菜的，连早餐摊也冒着热腾腾的雾，宋如昼笑着和邻里打招呼，这样才多了点活人气。
她穿了件棕色的格子大衣，衬得身形高挑，在人群中也十分出众。
宋如昼正打算买些水果，谁料前方却一阵嘈杂，两个人前后追逐着往这边跑来，沿途还装翻了不少摊子。
当街斗殴吗？后面那人看着还有些眼熟……那不是郑北吗。
就在逃跑的那人即将过来时，他突然拽住一个不大的小女孩，掏出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退后！退后！”
“你把他放了，我不追你。”郑北喘着气，他一路那边的小楼里追过来，这人不仅吸毒，还持刀行凶。
郑北悄悄摸上了后腰上的枪，必要时候，还是得武力恐吓的。
宋如昼围在人群里，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听郑北的声音，应该是在追犯人，没想到又一个休假日，大早上的还碰见这种事，感觉有点晦气。
她扭身正要走，突然听见被挟持的小女孩的哭腔，整个人顿在原地。
哭声就在耳边，宋如昼怎么能够见死不救。
她默默地退出人群，从墙角幸运地拿到一根废弃水管，在手里颠颠。
还好郑北之前拉着她练习过体术，抡水管放倒一个成年男人应该不成问题。
宋如昼面无表情，神色淡淡地拖着水管穿过人群，直到进入郑北的视线。
一个拖着水管，单手插兜的冷漠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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