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妈妈拿着水杯与药粉回来。我缓缓的起身,接下来为妈妈手中拿的东西,无意识的瞄向了妈妈,大感诧异。我不禁屏住了呼吸,像是突然察觉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1秒的妈妈美的不可置信。
不是因为五官的构造,头发杂乱,而是几乎没有化上妆,妈妈只是无力的笑着,不过下唇因拧的过紧而泛着红晕。在我的眼里那一抹红是这间房间里唯一绽放色彩的部位。低垂的眉毛偶尔无来由地颤抖。妈妈的眼神,气息,相交的手,在我眼里的景象全部赋予了崭新的意义。
这个人真正的活着,我有此等感受…
我吞下药粉,味道一点也不苦,因为我的胃早已被苦味所支配着,落入胃袋底端的水化成旋绕的蛇,感觉随时都会从喉头钻出来一样。
艾莲妈妈
为了甩开想尖叫的冲动,我叫着妈妈。声音颤抖着,随时都有可能哭泣成声。在妈妈看来,可能像是个正在担心她的孩子,于是她举起我的手轻轻的拥抱着我。
我也竭力的压抑自己,不去注意刚刚在心中浮现的感情,因而紧紧地抓着妈妈。
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这么想,更准确的来说,是希望她装作或没有发现。即便是躲在妈妈的怀中,胸口涌现的黑团仍未有所消解,反而越来越深深渗入我的身体里。我想试图反抗,使劲的闭上了双眼。
这是憎恶的感觉,憎恨着让我感觉到她是在真正的活着的妈妈,我憎恨着享受着我所得不到的爸爸的爱意的妈妈。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温柔?如此疼爱着我的妈妈而感到憎恨,我是艾莲!我是妈妈最疼爱的女儿,这不是已经够了吗?
妈妈那么温柔,如此深爱着我,我为什么要恨她呢?我严厉的斥责着自己,拼死的说服着自己,然而,憎恶之情仍紧握住我的双脚,试图将我拉入海底的深渊,甚至来到我耳边对我低语,逼我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罗嗦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忍着不大喊出声,将自己埋进妈妈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