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手术

在加利福尼亚州，于洛杉矶最为顶尖且规模最大的医院——圣莫尼卡医院的手术室中。秦宇站在手术台前，双手握住手术台上的患者手腕，专心致志地探查着前方的患者的情形。这是他的习性。在手术开始之前，必须为患者把一次脉。

即便手术室里，那些仪器都极为先进，可他仍旧更为信赖自己指尖传递而来的感觉。嗯，腹腔之中，未见任何异样。胸腔之内也没有异常。

体温也处于正常的范畴。这个人的状况，大体上还算良好，开展手术应当没有太大问题。一边聆听着指尖传来的那并非十分明晰的跳动，以及那一缕微弱的气感，秦宇一边在脑海中迅速地判别着患者的身体状况。

“Smith 医生，可以开始手术了吗？”手术室中，麻醉师、助手，以及其他的几名手术护士们，看着秦宇的动作，脸上都没有显现出太多好奇。这已经这个月以来，他们第五次和秦宇合作手术了，早就已经习惯了秦宇的举动。他们只是在做完了各自的准备工作之后，开口提醒秦宇。

“Smith是赵刚的英文名，是他在欧美各国闯荡的时候使用的名字。

“嗯，开始吧。”

秦宇松开了手，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手术刀，展开了今日的这一台手术。手术刀急速而准确地划过病人的腹腔的皮肤，呈现出皮表下方的组织。

和这个月之前所完成的五台手术相同，今天的这一台手术，也照样是肿瘤手术，并且依旧是极为棘手的非常规肿瘤手术，病人患的是肠癌，不过癌细胞扩散已然抵达了腹膜。对于此，秦宇并不认为有何意外。

如果是寻常的手术的话，也没必要找他来操刀了，虽然他并不知晓自己做一台手术，老爷子究竟向人家医院收取多少费用，但是依他对老爷子的认知，以老爷子那贪财的性情，以及每次手术结束之后，医院院长脸上那又喜又恼，既激动又心疼的神态，估摸医院给出的代价肯定是不会低到哪儿去的。深吸了一口气，摒弃心中的杂思，秦宇的目光扫了一眼腹腔的状况，以及旁边的电脑设备，双手开始迅速地忙活了起来。各种不同的手术用具，迅速地从旁边的手术护士，以及助手的手里传递出来。

通常而言，手术之时，第一第二助手，都是需要协助进行一些辅助的手术操作的，但是在秦宇这里，却完全不需要，他们只需协同旁边的手术护士，一同帮助秦宇迅速地将他所需的器械准备妥当。绝佳！真的是太绝佳了！

他的举动，是这般的顺滑！

他的速率，是这般的快速！

他的下刀，是这般的精确！

…………

这……简直就是神赐之手，这简直就是手术的奇才啊！

手术室斜上方的观察室里，那扇偌大的透明玻璃跟前，一群身着白大褂的医者们看着下方正在繁忙，正在开展的手术，看着那个正立在手术台前端正全神贯注地忙碌着的，不知从何处现身的，看上去身形略显单薄，略显清瘦的人，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如醉如痴的神情，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发自内心的称赞着。这些医者，全都是来自于肿瘤科的闻名全球的顶尖行家，有一些甚至已经被提名诺奖医学奖候选人。他们每个人都曾经实施过数不清的手术，都是具备着绝对高超的技艺的手术行家，都是决不会轻易折服的。但此刻望着下面的男子，望着他的手术，他们却是彻底地服气了！

倘若不是亲眼目睹，他们决然不会相信，世界上会有这般的高超，这般完美的技艺！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就不是凡人，是一台极度精密的手术设备！不然的话怎么能够这么迅速，怎么能够每一个举动，每一个切除，都那般精确，那般完美呢？

即便已是亲眼所见，而且所见不止一回，每一回见，他们仍旧还是感觉那么虚幻！！

“哐当！”

随着一个清脆的声响，秦宇结束了手术的最后一个操作，放下手中的剪刀，转身走向手术台的另一边，抓起病人的手腕，再次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手术完成。”

听了约莫一分钟之后，秦宇的脸上，表情彻底地舒缓了下来，直接宣布了手术的完美收官。

“医生您辛苦了！”

所有的工作者，每一个人都向秦宇投去了一个充满尊崇的目光，所有人都自主地低下了自己的身躯，包括那位一向孤高自许的麻醉师。

秦宇那高超到几近无瑕的技术，完全地折服了他们。

“大家辛苦了。”

秦宇颔首示意，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向他们表达了一下。

虽说他的手术近乎从不需助手，大体上自始至终都是他独自在运作，但他向来都不会觉得，手术的功绩全归他，更不会小觑那些手术的辅助人员，他很明白，如果缺失那些工作人员的协作和辅助，他单人是决然无法完成手术的。他的手术，大体由他自行操作，也并非他刚愎自用，不愿让人参与，而是由于他的手术，几乎全是极度冒险，难度极高的，每一个举动，都是要求极度精确的，大体上，那些举动，都是唯有他自己能够达成的！

离开手术间，到换衣室换下身上的无菌服，秦宇顿时感觉整个人仿佛摆脱了一副万钧重担一般，在彻底缓一口气的同时，也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将近四个小时，连续保持着精神的超强凝聚，高度拉紧，连续进行高精准，高频率的动作，就算是秦宇的体质特异，不论是精力还是体能，都远远超过常人，也有些难以承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秦宇重新拿起一个口罩戴在脸上，这才转身走向门口。

“Smith医生，你好，我是医院肿瘤科的专家史密斯医生，我有些关于手术的问题，想要请教你，可以抽出一点时间，指点一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