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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与梅花(2)

人妖殊途,短篇小说集

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悄然流逝,梅花再次迎来了凋零的时节。

  那曾经傲然绽放的红梅,如今身影竟显得有些虚幻。

  雪落凝视着那几近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的红梅花瓣,眉宇间萦绕着一抹难以化解的悲戚。

  梅树终究无法与自然孕育出的生灵相比,它的生命短暂得令人心碎,却也美得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红梅似是察觉到了雪落神情中隐匿的悲伤,伸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眉眼弯弯,唇角含笑,声音温柔如春风拂过:“别难过,现在的我已无惧过往,陪我一起游山玩水,可好?”

  雪落望着她眼中的明亮笑意,不愿她在最后的时光里因自己而增添忧虑,便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低声应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梅园,红梅的目光贪婪地扫过春梅园外的世界,左顾右盼间满是新奇与欢喜。

  她像一只雀跃的小鹿,蹦跳着走在前方,忽然回过头来,目光晶亮地看向身后的雪落,问道:“雪姐姐,你讲的那些故事,是真的吗?”

  雪落看着她那如火焰般炽热的眸子,不禁莞尔,脸上的笑容在红梅回头的一瞬间已然绽放开来:“当然是真的。”

  集市上,人潮川流不息,空气中弥漫着各式美食的诱人香气。

  红梅环顾四周,那些令人垂涎的佳肴让她的双眼闪烁起渴望的光芒。

  她轻飘至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前,目光锁定在那串串晶莹剔透、泛着甜蜜光泽的果实上,不禁咽了咽口水。

  见状,雪落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

  她柔和地说道:“我们无法品尝人间的美味,只能饱饱眼福。”

  这话虽是早已知晓的事实,但听到这里,红梅的眼眶还是忍不住湿润了。

  看着她略显失落的模样,雪落心中顿生怜惜与担忧。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红梅的头,语气温和却坚定:“别难过,总会有办法的。”

  听到这句话,原本神情沮丧的红梅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目光投向雪落。

  她的眼中瞬间盈满了惊喜与希望,如同点亮了一簇金色的火焰。

  只见雪落轻轻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些许未散尽的银光。随着那微弱的光芒渐渐消退,两人的身形也愈发明晰起来。

  红梅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随后又望向雪落,带着几分关切和试探问道:“这法术……对你没什么影响吧?”

  雪落只是淡然摇了摇头,伸手拉住红梅的手腕,迈步走向不远处的小贩。

  那小贩见有人靠近,急忙堆起笑脸吆喝道:“两位姑娘,要来点糖葫芦吗?”

  雪落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两个铜板,递过去时声音清润如泉水流淌:“是,来两串糖葫芦。”

  那小贩被这突如其来的清冽嗓音怔住了一瞬,似乎连思绪都被短暂冻结。

  但很快,他回过神来,连忙将糖葫芦递到雪落手里:“那姑娘拿好了。”

  雪落接过糖葫芦,转身把其中一串递给红梅,语气依旧平静却透着一丝温柔:“呐,糖葫芦。”

  红梅接过糖葫芦,低眸看向掌心中的红色果实,嘴角悄然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她抬头看向雪落,眼中似有星光闪烁,声音轻快而真诚:“雪姐姐,最好了。”

  两人并肩而行,晨曦的柔软光辉洒在积雪覆盖的路面上,映出一片温暖的金色。

  雪水在阳光下悄然融化,汇聚成细小的水洼,倒映着天光与两人的身影。

  红梅垂眸,目光落在那一滩滩积水中,随后又不由自主地移到雪落身上。

  尽管雪落神情依旧温和,仿佛平静无波,但红梅却敏锐地察觉到她周身气息中隐隐藏着的一丝紊乱。

  担忧爬上眉梢,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似乎感受到了这份关切,雪落偏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轻声道:“放心吧,我没事。”

  见雪落不愿多谈,红梅虽仍有疑虑,却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低头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绽放,稍稍冲淡了心中的不安。

  随后,她将糖葫芦递到雪落面前,眉眼弯弯,笑意温柔:“可甜了,你尝尝。”

  雪落的目光落在那串红艳欲滴的糖葫芦上,略微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低头轻咬了一口。

  山楂的微酸混合着糖衣的甘甜在口中弥漫开来,让她的神情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片刻后,她抬起头,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是挺甜的。”语音虽淡,却透着一丝难得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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