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伤重呕血的痛苦感受还未从心头散去,闻到淡淡血腥味如何不急?
“魔心收损,非同小可,需得尽快找个清静的所在好生休养。”
远远的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听那二人说,此处名叫白龙观,目前只有他师徒二人在此居住,周遭荒芜少有人至,想买粮只有去镇上。
看来这就是谢陵要寻的养伤之地了。然而听到他后一番话,更是惊的无以复加,再与先前他同晏无师交手时留下的只言片语来看,这世上或许真有两个晏无师。
他似乎寻到一处静室,摸了摸身下坚硬的石榻乖顺躺下,听说他要走,沈峤抬手轻拽住他衣袖,却问出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
“那我往后是唤你晏宗主,还是谢郎君?”
“嗯?自是谢郎了~不带君字”
谢陵回身坐回石榻上,手指在人唇上轻轻抹了一下
“这世上已经有了一个晏无师,倘若我再夺了他的身份,他怕是会急得跳墙”
俯下身缓缓靠近,咬了咬这人耳垂,察觉到这人轻微的颤抖,什么也没说,伸手垫在他的后脑,扣住覆唇亲上。
具有侵略性的令人很难招架,不一会就听他呼吸变快,胸口也是起伏不定。一吻之后,瞧他这般模样心动不已
“我与他不同,我在乎你的想法,非是利用你…。而且,我一直都是谢陵,是你的谢陵”
哼哼笑了几声
“好啦,别懵着脑袋了~逗你玩呢~我去抓药,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即可,他不会寻过来的”
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起身离开,离开之前在他唇上又啵声亲了一口
沈峤脑中还有些混乱,便是志怪话本里好似也找不出类似的故事,两个相同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不过想了片刻也释然了,还宽慰他道,
“虽不知这其中有何缘由,我想,这也是一段难得的机缘罢?唔……谢郎……”
便是自己也不知道,耳垂竟是极其的敏感,他这般撩拨顿时激起阵阵颤栗。强势的气息如野火压境,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舌尖试图将人推拒出去,才一张口反而让人闯的更深
“嗯……”
唇齿交缠的过于炙热旖旎,脑中一片空白,气息越发急促,眼看就要给人吻到晕去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有了先前的经历打底,这回倒没有那么生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说话就说话,你…你怎么突然就……”
实在说不出“亲上来”这几个字,只能含糊而过。唇上酥麻微肿,罪魁祸首还得寸进尺地又亲了一下,听着那过分响亮的声音,羞的躺到石榻上,背对着人面向石壁。
但想到他费心费力照顾自己,还冒着危险出去抓药,便又说了一句
“你身上有伤,万事小心为上。”
听他脚步声远去,偌大的静室内便再没旁的声音了,奔波一番体力不支,撑不了片刻还是蜷缩着身子迷糊睡去应了声之后便出去了,等再次回来已经是晚夜了,走下密室把一张薄被抖开给他盖上,并把买来的吃食放在一旁桌上
“药我已托人在煎熬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免得空腹喝药吐了”
谢陵坐在他旁边,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清淡米粥,还有一碟酱牛肉和酱菜
“你喜欢吃的鱼卖完了,明天我再给你去买”
夹了片牛肉递到他嘴边,就在他张口准备吃下时故意往回缩了一下,接连几下惹得自己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
“不逗你了不逗你了,来,吃吧”
玩得开心了,这才喂他吃着
室内阴凉,青石制成的床榻摸着如寒玉一般冰手,囫囵睡过片刻竟是越睡越觉得冷,睡梦中不安的蹙起眉。
恍恍惚惚的,却有一股暖热的真气在内府缓缓运转,渐渐的那股暖意顺筋脉流便四肢百骸,便也不那么冷了。身在此处亦不敢放心酣睡,听到动静立刻便醒了,摸了摸手上的被子,心头一暖,知是他盖上的。
“你回来了……身上的伤可有再发作,可还疼的厉害么?”
沈峤摸索着坐起身来,靠着石壁缓了缓才又说道
“谢郎照顾我已经够辛苦的了,听观主说,这一带没有集市,要采买也只能去镇上,其实不拘什么吃食,只要能填饱肚子,我便心满意足了。”
也许是他喂下的汤药起了作用,嗅到食物香气,终于久违的感觉到了饥饿,坐正身子乖乖等人投喂,却几次扑了个空,听到笑声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面上不由地一烫,
“又捉弄我。”
确实是饿的很了,清淡米粥也很好入口,就着牛肉酱菜吃的香甜,忽然想起一事
“你是不是还未曾用饭?”
“回来的路上买了个酥饼果腹,我怎得也不可能让自己饿着”
酥饼并未食用,而是带了回来,见他没有吃饱这才拿了出来,打开油纸递了过去
“吃吧,不够了我再去买,这里离镇子也不远,很快就能回来”
谢陵抬手抹去他满嘴油渣,眼神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人“阿峤如此担心我,我心里十分高兴。不过你放心,只要不强行动用内力,绝不会有事”
也就安宁了几日,这日以竹竿牵着他在街上闲逛,想着给他买几身衣服,路过无人小巷子,一阵劲风吹过,尘雾迷了眼
“哦?晏宗主,你还不死心?倒是有本座的几分性子,不过…你确定能斗得过本座?!”
下一秒,两人的凤麟元典相撞,巷子内的杂物瞬间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甚至波及到了巷外的人。
拼内力不能拼太长时间,嘴角殷出丝丝鲜血,可为了身后之人,强行运气将其打伤,带他离开
“他估计的修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不会出来寻麻烦的”
即便气息紊乱,依旧平和着语气和他说话担心他没吃饱,便不肯再用,架不住他坚持终究是吃了他递来的酥饼。
“多谢谢郎。”
虽然什么也瞧不见,也依旧感觉到他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不管多少次,还是会因为这亲昵的举动而脸红
“你待我这般好,如今又因我受了伤,只怪我内力尽失,竟什么也做不得……”
往后几日也都安安分分养伤,渐渐的,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朦朦胧胧地可以看到人影了。
这日随人出门,看见了久违的日光也颇是欢喜,只是看久了就觉得眼睛发酸,不得不闭上眼睛,握紧竹杖亦步亦趋走着。
变故只在一瞬之间,两人在巷子内斗的兴起,真气掀起巨浪,路人站立不稳,倒的倒,伤的伤,自己纵是有竹杖支撑也挡不住那凌厉的劲风,摇摇欲坠几乎要摔倒。
听他声音不对,忙上前想要查看一二,却被人带走。沈峤心切的握住他手腕切上脉搏,蹙眉说道
“你体内真气走蹿,不能再奔波了,快找个地方疗伤要紧。”
也顾不得那么多,扶起他手臂搭上自己肩头,一手揽紧了他的腰,一手握着竹杖便走。
“其实,我已经想起了一些事,也记起了几个治伤的药方,你若信得过我,回头我就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