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让我们写‘成长’,我左思右想,思绪便飘到很久以前。
还没上幼儿园的小孩儿蹲在花园里,手中是被拔下来的花朵。多美的花儿呀,被小孩在手中。为什么要拔下来呢?
“把花朵放在土里埋气来,它不会活的。”
但凡有点常识都知道,花不能永生。可是小孩不知道,她一遍一遍地挖着土,小坑旁边的土堆越堆越高。把花埋起,踩两脚,花扁了。小皮鞋上满是脏污,小白裙上也都落了灰,大眼睛闪烁着清澈的愚蠢,手里是连我手都不到的小铲子。
“吃饭了,小妞,吃饭了。”
远处的声音传过来,稍显年迈的妇人端着一碗蛋羹走出厨房。我们家原本是这个模样?我心中疑惑。
跟着小孩儿来到客厅,她狂奔着,嘴里喊着“来啰,来啰。”口齿不清的边跑边喊。腿真短,她的速度不如我走着快。
“慢点吃,慢点吃哦。”阿姨在一旁叮嘱。脸上承载着满满的笑容。真奇怪,看’她‘吃饭很香吗?一桌子的鸡蛋菜叶,我小时候不喜欢吃这些的。小时候最讨厌吃清蒸水煮蛋了,这小孩却吃的酣甜。不是每个小孩都讨厌吃鸡蛋吗?
吃完了午饭,小孩儿坐在楼梯边,旁边是她用自己的小短手摆放‘整齐’的鞋子,三双依次排放着。
她坐在那边,整整一下午都坐着。她不无聊吗?为什么一直坐着?就这样昏昏迷迷的坐了一个多小时后,小孩有些支持不住地睡去,我的视野也越发不清晰。再次睁眼,自己已经在床上了,身旁小孩搓揉着眼。真不讲卫生,这样下去会和我小时候一样发炎的。
“阿姨?”
小孩小声说着。真佩服这位阿姨,这么小的声音也听得见。小女孩由些吃力的爬下床。真奇怪,这楼梯很高吗?为什么爬着下来?
另一边,阿姨正在研究她的新型广场舞,小孩跟着学她,亦步亦趋地跟着跳。中年妇女对她笑笑,脚步放慢了些。
三点的铃声响起,她们停下了脚步,终于休息了吗?这么难看的舞我劝她别再学了。
阿姨去干活儿了,至于干什么,我并不知道。毕竟我只能跟着小女孩走。只是这孩子太无趣了,她又坐回楼梯口,坐在明显整齐许多的三双鞋旁边。
一个小时后,门被敲响了。伴随着一个略带焦急的女声道,“开开门”
女孩去开门,她手短,又胖又短的,怎能够着把手?阿姨从远处飞奔过来开门。我好佩服她的听觉,明明相隔千里,还是听着了这蚊蝇般的声音。小孩儿递上摆放整齐的鞋子,嗯,是双女鞋。女人开门,是妈妈,她比现在年轻许多。她急着上厕所,两只脚轮流跺着,她的这个习惯一直没变,接过女孩手里的鞋子便冲进厕所。小孩儿有些失落,她在失落什么?我不知道有什么好失落的。
又过了一会儿,小男孩儿出现在门外,门没关,小孩儿一下注意到了他,“哥哥”奶音带着欢喜,手上端上了下一双鞋子。男孩朝她笑笑,拉过她胖嘟嘟的小手,坐在沙发上。他们讨论着学校的事。上过托班的‘哥哥’即使是第一次上幼儿园也没哭,反倒是跟妹妹说起这美好的王国。骗子,这王国一点也不好。叫做校长的君主会怂恿他高傲的侍卫们拿下弱小平民的头颅,在一次次的控诉和告状中它早已变样儿。只是这些小孩儿还不知道罢了。
五点半的大灰狼准时下班,一回到家里就和母老虎吵起来了。这都是叫公司的‘美好王国’引起的纷争。
他们互相殴打,口水沫子到处横飞。母鸡把两只小兔子保护起来,最小的那只却害怕的报了警。
“喂,什么事?”
“爸爸和妈妈打起来了。”
听到是个小孩子时警察先生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在听到后头的咒骂与玻璃碎裂的声音时便不觉此事。不到十几分钟,警察便来到此处。俩人没怎么受伤,但是小孩子报的警也就没有追究这宝贵的时间,只是对着这讨人厌的小屁孩做出虚伪的夸奖。小女孩的笑容却是不假,这令我无法理解。
之后的晚饭,气氛有些沉重。都怪小屁孩把警察叫来。这之后,红着脸的大灰狼开始他的表演。
他把哥哥叫过去,“加法都不会,真是白生你了。”可是,小班的孩子为什么要会加法?“隔壁小优都比你懂事儿。”可是小优已经上一年级了。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问题,可是小孩儿就不是如此了。她挡在哥哥面前,用着最奶的声音说着最中二的话。“不许欺负我哥哥。”可是她似乎忘了,这也是每天抽出时间陪她玩的爸爸。
记忆跳脱,我来到了小学一年级。校车很小,却要承载着无数徐汇的孩子上下学。离校太远,所以我们搬去了徐汇。女孩上车,在这之前,妈妈早就给她找好了搭车对象。男孩子体型稍胖,原本一个人的座位又因为人太多,被迫俩人挤。这让她很不舒服,半个学期都没好好休息。到学校了的女孩张口闭口皆是永生。她很向往永生?得了,上下几万年的历史,没有一人是永生的。我吐槽是小女孩的天真与无知,同时也回想着另一个极端的自己。女孩很受欢迎,可能是因为她成绩好,这群从一年级,或从出生起就被灌输物质化的‘孩子’天天围着她转,女孩脸上的笑容是她母亲将友谊灌输于她的最差的考卷。
我心疼小女孩,有错吗?毕竟那时的初中生和小学生一起坐校车,副班的物质很恶心,爸妈的争吵越发大声。我没有怨言,可是我有怨言。那些初中生和三年级的学长们口中是与年纪不符的脏话,不过对现在的孩儿们也万分重要。“谁说学习不苦的,学习就是苦的。”这是我小时候很尊敬的一位老师在我三年级时说的。
转眼间,小孩儿长到三年级,成绩下滑早在一年级下就开始了。家长口中的因为手机,平板,杂书等,其实都是假的。我清楚的知道一年级的我没有手机,只是学校教我怎么阴阳怪气,怎么骂人,什么是‘好学校’。我不是天才,天才那样一学就会,不想努力,因为努力很苦。我的小学早就不像幼儿园时追求永生。
女孩坐在第三排,她没有朋友,她渴望朋友吗?渴望吧,只是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朋友’罢了。教室外头还是烈日炎炎,一群小屁孩儿的欢声笑语中夹杂着老师的狂吠。三年级的夏日炎炎是限定款的,毕竟这可是足以让我盛满冰水的保温杯在烈日之下将滚烫开水送与我口中。女孩没有朋友,在学校组织的足球课上作为防守。哈哈,明明一年级巴结的人数不胜数的。一群不懂章法、胡乱踢球还对着同伴翻出他们鱼肚白似的眼白时,女孩以一个外场人员对这个‘马蜂窝’重重翻了个白眼。“垃圾,明明都没听课。”回家途中女孩睡觉,旁边的‘施害者’也沉默着听音频。施害者?不,比起那些**般的同学们,她更喜欢跟着这个姐姐玩。
有些早熟的少女觉得她们幼稚。真奇怪,她难道不幼稚?在那个时代,二次元?什么?不,只是爱看动漫的俩人而已,或者是这两个小屁孩独有的爱好。她和哥哥回到家,做作业,被骂,偷手机…
是所有小学生都需要被骂吗?只是我好奇心重,我胆子‘大’,只是我穷,或许我找不到理由。偷盗对吗?互殴对吗?不对。我知道的,可是当我用着笔时,当我顶着左、右眼的伤疤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只有恐怖。
真可笑,幼儿园可以分享,可是小学呢?她只是想要多囤些笔,因为她曾经没有笔。可是,当那些肮脏的触手向她伸来,她还是不懂得拒绝。当她在桌肚里找到一支笔又将它为己所用的时候,她知道,她回不去了。就像哥哥想玩手机时必须去‘偷’,她没笔时也必须去‘偷’。
在我亲眼再次看到她偷笔时,我注意到了一个以前从未注意的细节,她挑的是漂亮的,可是更是墨足的。小抽屉里没有笔,所以挑足的用。后来,我买了很多笔,囤着,一支一支用。很多笔都干了,还是坚持不懈。
四五年级的孩子其实已经懂得什么叫做死亡,原本看到伟人死亡会哭的孩子在谋划自己的死亡时,却是滴泪不掉。是的,她在寻死。是因为青春期吗?是情绪起伏太大了吗?还是自我否定来减少痛苦这个方法不对吗?
少女不想活着,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死亡等于永生,这是她之前的想法,但是现在她或许放弃了这种想法了,她认为死亡等于解脱。
在妈妈一次又一次的强调学习的好时,在对未来的憧憬,慢慢转化成未来的失望时,她一遍一遍地问自己,你有梦想吗?好像没有,既然没有想要做的事情了,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不知是我看到的第几次,她偷偷地躲进厕所间里面嚎啕大哭。对的,这种感觉我懂,只是父母在外面疯狂的叫嚣着说的里面的人儿如此无助。“我骂的不对吗?有什么好哭的?”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孩子只不过是在一次一次的否定,否定自己的认知,否定自己的善良,否定自己的梦想,否定自己的智商,更是否定这个人。
其实当她有了第一个‘朋友’的时候,她很开心,他觉得这个‘朋友’一定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可是那个‘朋友’在别人面前谈起她却又是另一副模样。
一整个六年级,沉浸在自我否定中度过每一个夜晚的少女有些疲惫。她会自己想好了各种宽容的处刑,那个快报废的手机承载了她从小时候的渴望永生,到现在的各种自杀方式。
然而,这般自暴自弃的日子终究只延续了三年。在那个由小学步入初中的暑假里,她先是独自一人痛哭流涕,声声控诉着自己的无能。泪眼婆娑间,儿时那稚嫩却坚定的誓言忽然回荡耳畔——她曾许诺要追求永生,绝不会轻易放弃生命。阅读了诸多励志篇章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好好活下去。然而,在这令人窒息的环境中,生存依旧艰难无比。
因此,她拥有了梦想。在这份渴望的驱使下,她的心中悄然诞生了另一个自我,以及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全新的存在。
一个是为了锁住她心中那些危险的念头,另一个则是为了宽恕她的种种过失。这是她真心相待的朋友,为了朋友的梦想,她毅然放弃了那濒临绝望边缘的自杀冲动。
我注视着那孩子化作泪人,她的哭泣声撕心裂肺,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低喃。她深知,人的生存乃是上天的恩赐;而此刻,一个从未信仰过神灵的灵魂,却在绝望中向未知的主宰祈求着救赎。对于自身的境遇,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她尝试着为自己的生活翻开新的篇章,尝试着塑造一个全新的自我,一个更加开朗、积极向前的她。她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有力。这一切的努力,终归让她有所蜕变,不是吗?她确实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