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睡觉，等会儿我把资料送过去。”陈采青懒散地靠在车窗上，仰头打了个哈欠。

许忘言的眼圈淡淡发黑，“嗯，行，路上注意安全。”

半夜十点十分，警局门口依旧亮堂堂的，冷风冻得人微微发瑟。李斯疲惫地倚靠在墙上，睡眼朦胧，冷风轻轻拂过，但没能完全吹醒他。双手自然下垂，手中还握着未喝完的矿泉水瓶。

李斯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猛然一抬头，发现是陈采青，便小跑上前，疲惫的双眼下透出他的关心，他抬头期待地看着，“陈哥！！你们回来了？调查有新的结果吗？”

陈采青拿出那个本子，递给他，“有的，你去向上级申请一下，把这个转账记录查查。”

“好的，陈哥。”李斯答应下来，又侧过身往陈采青身后看了一眼。在他的印象中，许队长应该是和陈采青形影不离的，但这次许队长却不在。

“不过许队长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他问道。

“他太困了，就先送他回去了。”陈采青回答道。

“哦哦，好的。”李斯点点头，伸手接过那个本子，“你也快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和钟姐就行。”

陈采青微微皱眉。要知道，一个月前，李斯从不主动加班，一般都是被钟情逼的，甚至有时还会偷偷溜走。他确实变了，变了很多，若不仔细观察，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现。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嘱咐道，“别太拼命了，你们注意休息。”

“知道了，陈哥。”李斯笑着回答，但眼底满是疲惫之色。

半夜十一点五十三分，窗外寂静无声，蝉鸣声微弱，一眼望去，大街上只有路灯亮着。

“嗡嗡嗡……”

萧忆放在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萧忆，你手机响了。”钟情坐在工位上，戴着边框眼镜，身披米白色外套，手中端着咖啡。

“啊，好的。”他这才听见手机的叫声，拿起手机一看，上面大大的备注着两个字——小昫。

手机刚接通，就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哥！你下班了吗？”语气中满是期待。

“等我保存一下文件就能下班了。”他回答道。

“啊，行。”萧昫又转头告诉他哥一个好消息，“哥，明天我们社团放假，可以来你这儿呆着吗？”

“不行。”萧忆果断拒绝，可能怕弟弟难过，又突然补充道，“你要是实在想，我问问我们队的队长。”

“那谢谢哥了。”萧昫高兴地说。

不知不觉间，萧忆已经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门，站在大门旁，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宠溺地问着萧昫：“你现在哪儿？我去接你？”

世界寂静下来，仿佛只能听见风声在耳边作响。良久，手机那头才说道：“不用接我，你回个头。”

他的语气温柔，又带着几分高兴。萧忆握着手机，猛然转头。只见那人，在灯火阑珊处，向他伸出双手。

“哈哈”萧昫笑道。他摊开双手，歪头笑着看着他哥，眉眼弯弯，脸上是尚未褪去的少年之色。他站在灯火之下，仿佛是专为他哥下凡的天使，笑得那么温暖，“哥，没想到吧？”

萧忆作为哥哥，作为萧昫的哥哥，只能克制住自己想冲上去拥抱弟弟的冲动。他们是家人，是永远不能被打破界限的家人。他只是抖抖肩，宠溺地笑笑，轻飘飘地回答：“确实没想到。”

“哥，你们工作一般都忙什么？”萧昫问道。

萧忆感觉今天的弟弟有些奇怪，话也比平时多了一些，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爱粘人。但他也没多想，随口回答：“就是查一些东西，整理下资料，主要是要查的和整理的有好多。”

“那我可以帮哥吗？”萧昫问。

萧忆想了想，“不行的，你一时半会学不来。”

萧昫以为哥哥在说自己傻，于是低声抱怨道：“我没那么傻的……”

但还是被哥哥听见了，萧忆宠溺地笑笑，摸摸他的头，“我知道的，只是觉得你只用吃好喝好就行。”

萧昫低着头，在前面走着，耳尖泛红，轻声应了一个字：“嗯。”

他们在昏黄的路灯下悠然漫步，彼此的心跳仿佛在静谧的夜空中交织成一曲隐秘的旋律，格外引人注目，但那是不能越界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