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翊一直以自己艺术上的天赋为傲,他小小年纪,已经听过了太多太多的赞誉,这些于他而言早已不值一提,他看骨画人的技术早就声名远扬。而一次陌生人的委托,沈翊没有在意,如往常一样将人画了下来,将画交给那个人,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样会间接害了一个警察的性命。
当沈翊在拿画笔时,是在一个断峭旁,望着底下湍流不息的水,内心久违地平静下来,嘴角扯了扯,如履平地般向前走去。
面朝海面,模糊的视线中,阳光仿是通往生的唯一条路,可身子却在缓慢下沉,冰冷的海水占据神身体,逐渐渗透体温。仿若无形的双手扼住脖子,完全无法呼吸,脑袋缺氧,眼前一阵阵发黑。扼制住求生的本能,坠入更深层次的深渊。
……
“师父,你说这个人是怎么来到白尘山的,平时连异人都进不来,他一个普通人怎么进来了呢?”
白奇峰捋了捋他那撮胡须,瞥了一眼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沈翊,闭上眼睛,颇老神地说道:
“也许是因为你们之间的缘分吧。”
苏阮透过房间的镜子看着自己豆丁大的样子与沈翊明显已成年的样子,摸摸下巴,说是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也对不上年龄啊。
此时被议论的主人公沈翊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漆黑一片,记忆还停留在水中昏迷时。苏阮瞧见人醒了,连忙凑上去问道:
“你醒啦!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呀?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呀?”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进沈翊的耳中,他是被救了吗?刚想回答那位小姑娘的问题,张张嘴,却发现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说不出来话。
苏阮良久没听到面前的小哥哥回应,望着他那双有些无神的眼睛,心中有种不好的想法,哒哒地跑到自己师父旁边,问道:
“师父,师父,他不会瞎了还成哑巴了吧?”
白奇峰不紧不慢地走到沈翊面前,替他把了脉象,诊出他并无大碍,恢复这些只是时间问题,苏阮闻言松了口气,又眼巴巴地凑到沈翊面前,自顾自地说话。白奇峰望着这一幕,暗自摇了摇头,先行离开了。
白尘山多了一个陌生人,对苏阮的生活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她拥有了一个全能型陪聊(虽然他还不能张口说话),通过在手心上写字,苏阮大概知道了这个‘陪聊’的名字,就一直‘小沈小沈’的叫着,将这些年被困山上没说完的话全说了,而每当这时,沈翊都会温柔的点点头,仿佛在证明他在认真的倾听。
沈翊来到这座陌生的山之后,那些堆积在心中的郁闷随着一日一日而一扫而空,久违地开朗起来,让他生出了,留在这里,陪着那个小姑娘长大仿佛也不错的想法。山上万物哪怕一棵静止不动的树,在她嘴里也会变得生动有趣起来,哪怕看不见外面的风景,他仿佛也有了一只独属于自己的眼睛。
美好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当沈翊恢复视线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苏阮,与她一起去看看她眼中处处有趣的世界。但还没出房门,便被一个白发男人拦住了,他说他应该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了,只是临走前,赠了他一块玉佩,他紧紧握着那块玉佩,视线逐渐模糊,等再聚焦时,看到的,是医院的洁白天花板。
眼角一滴泪落下,心里觉得空空荡荡的,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小姑娘,再然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抬起手,一块白脂玉佩滑落在病床上,沈翊指尖微动,又攥紧那块玉佩,在他心中,这块玉佩很重要。
……
沈翊遇见苏阮的第一面,那些记忆又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怀中的玉佩灼热起来,如他的心一般。他像以前一样,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她来找他,可这次,她的身边围绕了很多人,多到她看不见他,渐渐忘了他。
沈翊靠在警局的椅子上,脑中回荡着与她的所有,像珍宝一样埋藏在心间,又是一年未见,思念好像有些忍不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玉佩,冰凉的触感唤醒了他的神智,再等等,等到抓到那个神秘人,他就轻松下来了,就去山上找她,继续做那个她需要的‘乖巧’的倾听者。
……
完
作者先发个番外,今天还有鲜花加更,更白月梵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