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拂过,将苏阮的喜帕吹起来一点点,露出唇角那水润的唇,饱满晶莹,她下意识回眸去按喜帕,眼尾余光刚好撞进萧秋水的视线里。
彼时萧秋水正站在喜堂角落,一身浅蓝长衫衬得他身形清瘦。作为刚穿进这个武侠剧本,他本是抱着应付的心思来观礼,来看看这个没有在原本剧情里出现的婚礼究竟是什么样,指尖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喜糖,甜意没漫到心里,倒先被这一眼撞得发怔。
苏阮的眼尾微微上挑,瞳仁里映着堂前烛火,亮得像落了星子。不过是极快的一瞥,她便收回目光,被丫鬟扶着转身往新房走,裙摆扫过青砖,没留半分多余的留恋。可萧秋水却僵在原地,捏着喜糖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只是这样不经意的一眼,竟让他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好美。
让人下意识为她所俘虏,好不容易缓过神,看着这满堂的红色,又被拉回了心神,她是他的大嫂。
萧秋水说不清自己是失落还是什么,明明只是寻常心态来观礼,到最后坐在席间下意识把酒水往嘴里送,等再缓过神耳边是姐姐萧雪鱼的关怀之声,主人公新郎已经离席去入洞房了,心里便更为气闷了,摇了摇头,红着一张脸和萧雪鱼告辞后在后院乱晃荡。
……
萧易人没喝几杯酒就借机开脱来到新房了,无他,他想见她。
方才在喜堂应酬时,满座宾客的道贺声都像隔了层雾,他满脑子都是她被喜帕遮住的模样,连指尖都还残留着扶她拜堂时的温软触感。
怀揣着紧张的心情来到门前,他悄悄理了理喜服的衣襟,又抬手按了按发烫的耳尖,反复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才推开门。烛火跳动的光里,苏阮正端坐在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床沿,喜帕垂落遮住了大半容颜,只露出一截线条柔和的下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放轻脚步走近,连带着声音都比平日低了几分:
“阿阮,我来了。”
说着,他拿起一旁备好的玉如意,指尖悬在喜帕上方时竟顿了顿,既盼着早点看见她的模样,又怕自己太过急切失了分寸。
终于,玉如意轻轻挑起喜帕,红绸滑落的瞬间,萧易人呼吸猛地一滞,连目光都钉在了她脸上。烛火映着她的眉眼,瞳仁亮得像浸了蜜的星辰,唇瓣饱满莹润,方才被风吹起时惊鸿一瞥的惊艳,此刻在近前看,竟还要胜过千倍万倍。他喉结动了动,原本准备好的话全忘了,只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与珍视:
“阿阮,你今日……真好看。”
苏阮抬眸看他,眼尾那点上挑的弧度软了些,没说话,却轻轻弯了弯唇角。这一笑落在萧易人眼里,比满室烛火都要暖,让他觉得,什么都抵不过此刻眼前人的这一眼。
酒香有些迷他的眼,不知道怎么走过合卺之礼的,他的视线一直聚焦在她的红唇之上,轻柔的将唇瓣附上去,将她拥入怀,听她细微的一声轻叹,萧易人便激动的不能自已了,缓慢扣住她的手,把人往床上带,萧易人吻得轻柔,带着酒后的微醺与抑制不住的珍视,唇瓣贴着她的柔软辗转,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肌肤,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苏阮的轻叹细若蚊蚋,落入他耳中却似羽毛搔过心尖,让他浑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扣着她手的力道不自觉收紧,缓缓将人往床榻方向带。锦被被两人的动作带得微微褶皱,烛火摇晃着映出交叠的身影,室内的气息渐渐变得灼热。
而新房门外的回廊阴影里,萧秋水攥着廊柱的手指泛了白。他本是在后院晃荡时无意间走到这边,却没料到会听见门内传来的声响,那声轻浅的叹息,还有布料摩擦的细碎动静,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他该转身离开的,理智一遍遍提醒他,那是他的大嫂,是大哥萧易人明媒正娶的妻。可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耳朵不受控制地捕捉着门内的一切,胸腔里像堵了团浸了酒的棉絮,又闷又酸。方才喜堂里那惊鸿一瞥的画面反复在脑海里回放,她眼尾的星光、唇角的弧度,此刻都与门内的声响重叠,让他喉间发紧,连呼吸都带着涩意。
风卷着庭院里的花香吹过,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烦躁。他猛地闭了闭眼,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指尖狠狠掐了下掌心,才咬着牙转身,脚步踉跄地往暗处走,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落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