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易人走后的这些日子,苏阮又回到了以前自得的日子,主要是因为萧家其他人都不在,这个府里面就她一个“主子”,加之没有KPI任务的要求,苏阮就理所当然的闲下来,每天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想出去。
事情的转变是在一个早上,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惊惶的呼喊,打破了苏阮连日来的安稳。她正坐在窗边看话本,闻言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起身往外走。
刚踏出房门,就看见两个家丁搀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走来,是萧秋水。他那身长衫早已被暗红的血渍浸透,破烂不堪,墨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脸上沾染着血污与尘土,往日里温和或偏执的眉眼此刻只剩一片惨白的虚弱。
“萧秋水?”
苏阮的声音带着颤抖,脚步像被钉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艰难地抬眼望过来,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光亮,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只溢出一口血沫。
“大哥……他……”
断断续续的话语还没说完,他身体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倒在家丁怀里。
“公子!”
家丁们惊呼着扶住他,慌乱地往客房跑去。苏阮僵在原地,耳边反复回响着他未说完的话,“大哥”两个字像惊雷般炸在脑海里。萧易人……萧易人怎么了?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让她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看着萧秋水被抬走的方向,血渍在青石板路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刺得她眼睛生疼,心头那股淡淡的不安,终于彻底变成了汹涌的恐慌。
客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萧秋水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渗血,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苏阮站在床边,看着他浑身的伤痕,手指蜷缩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让她勉强保持清醒。
家丁们匆匆请来大夫,诊脉、清创、上药,忙得团团转。苏阮一直守在旁边,目光从未离开过萧秋水的脸,直到天快黑时,大夫才松了口气,说暂时保住了性命,只是失血过多,能不能醒来还要看他自己的意志。
苏阮不知道萧秋水是为什么要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这个小院子的,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守着萧秋水这唯一知情人,因为一旦剧情发生了偏移,系统是真的靠不住。
天快亮时,窗外泛起一抹鱼肚白,烛火渐渐黯淡下去。萧秋水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浑浊的视线缓缓聚焦,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趴在床沿、昏昏欲睡的苏阮。她的发髻松了大半,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守了他一夜。许是太累,即便身处满是血腥味的房间,她也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着,指尖还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角,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萧秋水的喉结动了动,胸口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却远不及心头翻涌的酸涩。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动作极轻,却还是惊醒了苏阮。
她猛地抬头,眼底的睡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急切:
“你醒了?!”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萧秋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嘴唇动了动,沙哑的声音比昨夜更甚:
“阿阮……”
刚喊出她的名字,就忍不住咳嗽起来,胸口的伤口被牵扯,疼得他脸色愈发惨白,嘴角又溢出一丝血沫。
苏阮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慌乱。
“大夫说你不能乱动,也不能多说话。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她的目光扫过他胸前包扎的白布,那里又渗出了淡淡的红痕,心头一紧。
萧秋水摇了摇头,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愧疚、思念、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庆幸。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很狼狈,可他却舍不得移开视线,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再次提起那个让两人都心头发紧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恸。
“大哥,大哥他……没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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