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除了祭祀的事情也没有其他更多的信息了,你又去了厨房和廊道,找到一些能用的工具外也没能得到更有用的信息了。
女子口中的“往事”究竟指的是什么?你明白答案就在主厅里,随着你探寻的范围越来越大,恶意的目光更加强烈,你几乎觉得他就在你的身边,时刻准备把你按倒杀掉。
但这也让你明白,只要不进入主厅,你几乎不会受到真正的伤害。他们似乎是被主厅禁锢住了。
要想进入主厅还得需要能够护身的东西,但你被困在宅中哪里都不能去,你在这里犯了难。没想到刚有一些眉目就被命运狠狠打断了,你不免有些沮丧。
你侧目看见西厢房的窗户,最初探查西厢房的时候,你只关注到了被木板钉死的门,却忽略了这个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窗户。
你又举起烛台在窗户上细细看着,直到找到一个角度发现玻璃并不是从外看起来那般坚不可摧——里面的玻璃碎掉了大半。
你兴奋拿起找到的锤子敲碎了窗户,你轻轻扫去残留在窗户上的玻璃碎屑,接着便翻了进去。
厢房里依旧是黑的,但在黑暗的环境里呆了许久,也脱敏不怕了。你顺利找到了厢房烛台,点亮后一个白衣女子垂发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你只是微微侧头就看见了她身上鲜红的血液,不禁失声尖叫。只是一眨眼又消失不见,就像是错觉。
你惊魂未定,不愿再去想刚刚究竟是真是假,只是埋头翻箱倒柜。厢房里有两张床,书柜依旧在房间的最左侧,时钟已不再走停留在一时一刻。
你惊叹房里的日用品保存的完好,十分生活化,如果不是这些顶怪的事件,你真的会觉得这里还有人在生活。
你最后掀翻了床垫,在床底的暗格发现了一个小箱子,箱子只有巴掌大,开口用精致的锁闭了起来。密码是滚动的图案,你并不甚了解。
但是图案你见过,就存于《命论》那本你扔出的书里。
你忍着心底的害怕走过去翻出了它,只是碰到的瞬间又开始不停的颤动,你感觉自己像是得了重病的人,连轻如蝶的一页纸都要费莫大的力气才能翻过。
来不及顾及这些,你根据书上的内容很快推理出了箱子的密码,解开后是一面小铜镜子与一件小型佛像。
佛像还不能使用,你按照指示又回到祠堂,将佛像放在空地处,用镜子折射烛台的光进行奇怪的开光仪式。不过金光真的从佛像的心脏处开始向外扩散,直到包裹整个佛像。
你深吸一口气拿起佛像,义无反顾向主厅而去,那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主厅的门一直是半开着的,厅内是郑重的布局,两把太师椅对称放置,墙上白纸黑字“问心无愧”四个大字,桌上的果盘里还有新鲜的苹果。墙上的风铃叮叮当当,目光,准确的来说是两对目光,虎视眈眈盯着你。但因为佛像的保护,他们无法真正靠近与触碰,你感觉他们在咒骂,在咆哮。
你装作看不见继续搜查着,终于在一块被动过手脚的砖块下找到一本日记,前半部分有明显被撕去的痕迹,因为太过于不平整,你能想象到当时撕扯一定是又拉又拽,才会把整个日记本弄出一道深深的疤痕。
你在心里念:“四月十八日,父母把我和姐姐锁死在了房间里不允许我们出去。姐姐一直在哭,她说她不想死。”
“五月初三,我因为绝食了好几天被爸爸打了,好疼。”
“......世上何有那等好的事......”
“因为......我就甘愿而......”
“五月廿五,姐姐求我跟她换命,她说她不想嫁给秦家,可是我也不想。她说我作为......已经得到足够多的好处,她只想活下去,她还有喜欢的人。我明白姐姐的......我明白父母......我还是答应了。”
“我应该恨吗?”
日记上部分被黑色的污渍脏了,就像有人故意为之。
到五月廿五便没有后文了,你往后翻了翻全部是一片空白。正当你想放下日记,几个小字让你立刻毛骨悚然:
书页最后一页的背面赫然写着你的名字!
“我们等你等的好苦啊——”
“好苦!好苦!!好苦!!!”
“好苦!!!!!”尖利的女声在你耳边轰然炸开,几乎令你发聋。那声音一道比一道大,你感觉自己好像被扼住了喉咙,几乎窒息。
什么好苦什么好久!你们是谁?!你又是谁?你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呜咽着挣扎。
“孽女!你该死!!!!!!!”
你渐渐没了力气,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秦彻......大笨蛋......”
忽然,喉咙上的力道松了,你摔倒在地上疯狂干咳起来。独属于秦彻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他焦急的喊着你的名字。
“秦......彻?”你对着镜子,此时他的脸放大了许多倍,像是开了奇怪的特效,你喜极而泣:“大笨蛋秦彻......你去哪里了。......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他的眼睛里溢满担忧,他满含郑重又叫了一遍你的名字,以此确认真的是你。
“我在,秦彻。”你感觉他有些不对劲,接着两人同语“你没事就好。”
“你去了哪里?”你开口,“说好的吵架不过夜,你怎么先消失了?”你鼻头酸涩,几乎又要哭出来。
“我?”他离远了一些,整张俊脸都完整出现在镜子里,“吵架那晚凌晨你发消息告诉我自己来了这个寨子......让我救你。”
“救我?”你那晚明明给秦彻发消息请求沟通,还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回话,“你被骗了!大笨蛋秦彻。”
“是是是,我是大笨蛋。”他看着你哭红的眼,心疼的哄着你。
“疼吗?”你知道他指的是刚刚你被掐住脖子的事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可以伤害我。”你有意回避这个问题,手还是不自觉抚上脖颈。
秦彻好似知道你心中所想,只道“不论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
你并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从何开口。从一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事,在你看到日记的那一刻都有了答案,或许你就是女子找寻的“妹妹”,也是刚刚想要置你于死地女人口中的“孽女”。
她们准备好的一切都是冲你来的。
但你根本不认识她们,这太荒谬了。
“我看见了一些关于你的事。”秦彻见你的状态并不好,安慰你道:“无论曾经发生过怎样的事情,还是之后会经历的事情,我都会陪着你。”
就在刚刚你看见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你踽踽独行,你好像在哭,但没人会听见,你处在一个巨大的牢笼中。
你被捆住了四肢拖到角落画好的圈里,另一个圈中是你的姐姐,她昏倒在地上,强大的撕裂感像要把你扯成碎片,你昏了过去。
唢呐喜歌震天响,夜晚无月,抬轿人并不言语,只有鞋底摩擦地面和抬轿的颤声,你脸上未痊愈的血痕淤痂隐隐作疼,父母告诉你,嫁去的路程都要笑,这是好事。
这是好事!
你含泪挤出的笑容被掩在红盖头下。这是好事。这确实是一桩好事。
“秦彻。”你不明白为什么让你看见这些,你只感觉到疲惫。
“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好。”你们默契没再提这件事。
或许世间真有轮回转世,因果报应。但不管这是什么事情,曾经的你已经给出过回答,那就不应该由现在的你来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