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更是轻蔑地望着张峰,目中讥讽之意展露无遗。
“习武,根骨虽然重要,但恒心更为关键,你们这些根骨普通的少年,若是拥有恒心,倒也能够成为外门弟子!这第二项测试,就是恒心!”老者面无表情,顿了一下,又道:“顺着此处山路上去,达到顶峰者,算合格,若第三天仍未完成,就是失败,失败者会被送回你们各自的家乡。如果半途坚持不住或者遇到危险,就大声呼喊放弃,自会有人把你们带走。”说完,老者含笑望着右边的三人,说道:“你们随我去见掌门,到时候会安排师父,张涛,你就不要去了,随我去练丹方,熟悉一下器具。”
老者吩咐完,便带着三个天赋异禀的少年踏上山峰,消失不见。张峰深吸口气,目光决然,毫不迟疑踏步向山路走去,进行第二项测试,恒心。除去三个天赋出众的少年以及六个因害怕被送走的少年外,还剩下 39 人。这 39 人中有垂头丧气者,也有神情坚毅者,更有犹豫胆怯者,彼此前后不一,渐渐踏上山路,走出各自不同的前途。
山路崎岖坎坷,两侧更是危机四伏,稍不留意就会跌落悬崖。走了不到半天,张峰就感觉两腿像被铅块塞满,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得几乎无法前行,当初在山脚下看,这条山路不长,可真正走起来,却发现这山路似乎永无尽头,让人从内心不由自主地萌生出绝望的念头。在他前面有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少年,也都累得直喘粗气,缓缓攀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放弃。张峰紧咬牙关坚持,他明白这是自己最后的机遇,父母期盼的目光始终萦绕心头。就在此时,在他身后一个少年突然脚下一滑,踏空,身子从一侧飞速坠落,惊恐的呼喊瞬间响彻云霄。
“我放弃,救命!”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地向下看去,只见一道蓝光闪烁,一个门派弟子不知从何处冲出,抓住半空的少年,身子轻盈地落在山上。张峰脸色煞白,默不作声,谨小慎微地继续向上攀登,时光飞逝,两天后,他前面的十几个少年,已经不见踪影。
张峰不知这些同行之人到底有多少选择了放弃,他只清楚,自己万万不能放弃,即便双手双脚都磨出了血泡,揪心的疼痛不断从破裂的血泡中传来,可他依旧坚持用手奋力攀爬前行。
“少年志高,怎奈天道无常,可悲,可悲呀……”一声悠悠的叹息,远远的从山峰之巅飘然而下,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身子轻飘飘的从山路落下,在一个个少年身旁迅速走过,面带感慨之态。在路过张峰身边时,中年人稍稍停顿一下,眼前此子是他见到的第七个少年,但绝对是最为凄惨的一个,浑身鲜血淋漓,衣衫已经被鲜血浸染,膝盖,脚趾血肉模糊,完全是靠着双手在一点点攀爬,中年人轻叹一声,问道: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张峰意识已然模糊,他心中唯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拼了命也要爬到顶峰,对于中年人的问话,他根本没有听见,在他的眼中,除了这条山路之外,再无其他。中年人凝视张峰双眼,对他的意志之坚颇为触动,手在张峰头上一按,随后摇头自语道:
“恒心出众,可惜天赋太过平庸,无缘,无缘啊……”他深深地看了眼张峰,继续向山路下走去。
第二天夜晚,张峰双手皮开肉绽,他爬过的山路,印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对于这些,张峰已然毫无知觉,他当下全凭一股执念在驱使身体,生命气息濒临消散边缘。在第三天日出的瞬间,他恍惚中似望见了山路的终点,可惜就在此刻,一个冷酷的声音如雷霆般传来,直击心底。
“时间已至,只有三人达标,其余……失败!”
张峰苦笑一声,身子一斜,倒在山路上,昏厥过去。三天前测试根骨的蓝衣中年人,立在山顶,望着距离此处不足十丈的张峰,目露冷漠之色。这时几个门派弟子迅速从山顶往下奔去,一路上将所有仍在坚持的少年带到山上,统一喂食丹药。
“师兄,39 个测试者,弃权 25 人,除了通过的三人外,还有 11 人。”
一个宗派女弟子,漠然说道,她当年就经历过如此残酷的测试,最终依靠自幼习武的根基,在耐力上勉强过关,才成为记名弟子,用了近十年的功夫奋斗,到现在仍然未成为正式弟子。青衫中年人面色冷淡,轻轻颔首,目光扫过全都昏迷的 11 个少年,平淡地开口道:
“通过的三人,带他们去见事务处,安排今后的事宜。弃权的 25 人,送回各自家门。至于这坚持到最后的 11 人,待他们清醒后,统一送到剑魄阁,查看有没有人与剑魄有缘,要是没有,依旧还是送回各自家门。”说完,中年人瞧都不瞧这些少年一眼,挥袖而去。
三天后,剑魄阁内,包括张峰在内的 11 个少年,均都脸色惨白地站在一旁,张峰身上的伤已经恢复,但内心的创伤却越发深重,阵阵揪心的痛,不停地侵蚀他的身心。这剑魄测试,并非蓝衣中年人主持,而是一个身穿青衣的陌生青年,不过毫无例外的,都是神情冷漠,看向他们的目光,犹如看虫蚁般,无情。
“这是最后测试,能走进这房间者,合格。”青年话语简洁,脸上更是显出厌烦之色。
张峰放眼望去,是一处平凡无奇的房舍,房舍正中大门敞开,朝里看去,只见一把把长短各异的古剑,陈列在内。
少年们依次按照顺序,向房间走去,第一个少年刚靠近房屋五丈的地方,就满脸挣扎之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退后几丈。
“不合格,下一个!”青年淡淡地说道。
张峰是第七个,之前的六人全都在五丈处无法再进,他苦笑一下,鼓足心底所剩无几的期望,向前走去。五丈处,顺利走过,张峰一愣,内心期望瞬间高涨,口干舌燥,心跳急速,又接着迈出一丈,此时仍未感到任何不适。青年“咦”了一声,目光闪烁,露出些许感兴趣的神情,脸色稍缓,说道:
“别犹豫,继续往里走,若是能走进房屋,得到剑魄认可,就算你之前两次测试都没过,也会被收作真正的弟子!”
其他十个少年,均都流露羡慕之色,这种羡慕之中,还暗藏着深深的忌妒。张峰内心紧张,父母期盼的眼神再次浮入脑海,又迈出一丈,此时距离大门,还有三丈。张峰心忧,再次跨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