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沈星,他跪着,瑟缩的像只林子里被蛇追着的兔崽子。
电话那头貌巴磕磕巴巴拼出他的名字后就响起枪声,我不能不恨他
这个狗日嘞杀了我弟弟。
我伸手抓住他的脸恨不得把他的头摁到肚子里,像猜叔曾经跟我讲过的刑天。
我揍的他口鼻淌血,他却哆哆嗦嗦指向昂吞那枪,子弹,都是昂吞的。
所以我把他从湖里捞了出来,逼他帮我杀了昂吞。
本来想把这窝窝囊囊的崽子送去四爷那换酒,让猜叔回本。
但枪响了两次他都没出卖我直到他去矿场,电话同样被挂断的那一刻。
我想起了貌巴猜叔说我把他当成貌巴了,我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不希望他死但又没法去救他,直到他披着僧袍回来的那一刻。
我懵了有点高兴也愧疚后来他疲惫的打断我的解释,漂白的肩膀有块沾了灰土的擦伤。
一个男人咋恁白还窝窝囊囊嘞。
吃的不多还有点小性子。西瓜不吃就随手扣在桌子。
我就顺手给他夹菜再随手把西瓜立起来他总会和电话那头,他舅舅的朋友打电话。
我猜有他舅舅的消息了,因为他笑的比以傻。
穿过林子的时候他脖子上趴了个蜘蛛,吓嘞像狗。
他问我:“这是啥啊?”我捏起蜘蛛对他说:“小媳妇,甜的。
我说的不止是蜘蛛。
蒂萨的养猪场外,他死死的抱着我的胳膊不让走。我的胳膊紧贴他的胸口,他脸皱成一团,心跳声也快的像打鼓。
我没得办法,人家确实没相中我,只相中这个会修挖掘机的窝囊崽子了。
我知道他怕只能安慰他三天为期,第二天晚上我就去了那个经理的办公室。
那小子要拿佛像砸人,跳起来的蠢样吧。
有点…可爱。
他拿着貘去换他舅舅,但貘死了。
被叛军扣在林场,我他妈真要疯了。
那小子一听枪声就哆嗦,被叛军扣起来不是要他的命吗。
好在毛攀也被扣在林场,猜叔看着我叹气,去和商会会长斡旋。
到林场之后我看见沈星了,灰头土脸的在搬木头。
我一看见他眼神就很难再挪走,我想他想嘞要命。
没说几句话,傻逼毛攀就来找茬。
我猜到他那几天没给沈星什么好日子过,所以给了他一拳。
臭傻逼。
我拉开车门要走的时候,沈星看我的眼神黏抓抓的,像是在求我现在就把他带走。
他怕,我知道。
他哭喊着向我求救的时候,轮到我怕了。
他舅舅的命好歹保住了,我终于能松口气。后来他在病房走廊里啰啰嗦嗦的嘱咐我小心毛攀,心脏一下子就又酸又软,像是被人用空包弹打在心口一样。
我看了眼走廊监控,跨步走到沈星身前挡住摄像头。
他抬头看我,不明所以:“拓…拓子哥,咋了?”
我低头看了看他的嘴唇,咽了口口水。
没事。
大概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感太浓烈,所以后来我很难再对他保持平静。
爱和恨,都是最浓烈的情感。